‘壹’ 1978年 平浩导演的哪部作品 被称为“香港电影新浪潮”揭幕之作
严浩1978年执导的影片《茄喱啡》,被视为香港第一部新浪潮电影
‘贰’ 香港新浪潮电影知识介绍
香港新浪潮电影知识介绍
香港电影新浪潮是1970年代末至1980年代初(一般认为是1979年—1983年期间)香港电影的一个潮流,参与者多是在外国留学、有电视制作经验的年轻导演,如徐克、许鞍华、严浩、谭家明、方育平等等。香港新浪潮的导演主要在美国或英国攻读电影课程。他们在1970年代回到香港后都加入了电视台发展。他们在电视台接受一番磨炼后,离开电视台发展电影事业,在此期间拍摄的一批风格清新的影片。1978年8月18日出版的电影杂志《大特写》(《香港电影双周刊》的前身)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香港电影新浪潮:向传统挑战的革命者》,首次用新浪潮一词来期待香港的新电影。
出现背景
七十年代末期,国际形势动荡不安,香港经济的高度发展和腾飞、独立电影制片机构的风起云涌,具有正义感的影视工作者鄙弃“四头”(噱头、拳头、枕头、鬼头)影片而开拓新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批从国外电影学院毕业回港并从事电视编导工作的年轻导演,他们本着对电影的热诚,及年青人的独特创意和社会触觉,拍摄出了一批完全不同于传统香港电影的充满个人色彩的新潮电影。为香港电影带来了富神采而短暂的变奏。这批影片的卖座虽然不是特别高,却为港片在编导手法和摄制技术上呈现出异于传统香港片的新风貌。
1976年,梁普智、萧芳芳导演的《跳灰》一般被认为是新浪潮的先声,1978年,严浩导演了《咖喱啡》,打响了新浪潮的第一枪。之后是1979年,三位青年导演分别推出了他们的电影处女作:徐克把科幻和武侠合二而一,推出了“未来主义武侠片”《蝶变》,许鞍华的《疯劫》根据一起真实案件改编,把悬念和推理结合起来处理凶杀案件,章国明的《点指兵兵》以逼真自然的光影展示警探和罪犯的搏杀。这三部影片标志着新浪潮的正式诞生。随后,严浩、刘成汉、方育平、蔡继光、谭家明、黄志强、单慧珠、唐基明、张坚庭、黎大炜、于仁泰等相继掘起,拍摄了《父子情》、《夜车》、《投奔怒海》、《似水流年》、《喝彩》、《欲火焚琴》、《师爸》、《山狗》、《冤家》、《表错七日情》及《墙内墙外》等新观念与新形式相结合的影片,形成了一股强劲的冲击波。在短短的时间内,竟有几十位锐气十足的年轻导演拍出了他们的处女作。不仅票房价值颇高,还获得了电影界和观众的一致好评,同时也受到制片人的青睐。
此后,不少电视界的人才加入香港电影界工作,两者的互动日益频繁,甚至有电视节目改编拍成电影(如萧芳芳主演的《林亚珍》)。电视界举办的选美比赛和歌唱比赛等,也陆续发掘了一批新掘起的一代,促成了往后10多年香港影坛“明星制度”的勃兴。
香港电影新浪潮的特征
“新浪潮”的“新”,带有与多传统及及传统分别的意味。同时亦意味着一种创新和实验取向,力求突破传统而别具一裁。如意大利五十年代的“新现实主义”是对法西斯主义极权统治后的电影事业的一次重新评述及振兴,而法国的六十年代“新浪潮”是源自对法国五十年代的商业电影工业机制的不满,通过崭新的电影手法表现当代人的生活状态,是对当时主流的“优质电影”的反叛。香港“新浪潮”,电影则标志着香港电影与上一代中国本位粤语片的决裂。五、六十年代的粤语片往往背负着沉重的民族包袱,未能突破创新。“新浪潮”电影则带有浓厚的都市色彩,流露强烈的本地感性,这跟导演们在香港成长、受西方教育很有关系。
“新浪潮”导演虽然都被冠以“新浪潮”之名,其实每位的电影都极富个人色彩,并没有陷入香港电影类型化的传统模式。许鞍华的作品流露出深刻的人文性、高度的女性敏锐;徐克有一股神经质的张力;方育平作风朴实,真实感浓厚;严浩浪荡于青春暴烈及淡然含蓄之间;谭家明走中产美学;章国明擅拍警察和匪徒片等等,这些特质都体验到新浪潮电影的“作者论”美学。
大体上“新浪潮”导演具有这样一些共同特征。由于“新浪潮”主要导演大都有留学海外专业培训的背景,因而具有开放的视野和自觉的电影影象意识。他们重视电影语言创新,真实、鲜明、大胆、饱满、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画面效果。在影片的叙事、结构、节奏等方面,尤其是在电影取景、色彩、自然光使用,剪接等方面,具有强烈的形式感和风格化特征。
不过,新浪潮导演在强调突出个性的同时,并未走向实验电影的极端,而是巧妙地将艺术性和商业性结合起来,兼顾电影的商业因素和观众的娱乐要求。在“满足个人”和“满足观众”间求得平衡,以追求商业上的最大成功。他们是对香港主流电影的突破,但并非彻底抛弃。比如,香港“新浪潮”电影大都从类型电影入手,然后进行创新和改造。徐克将科幻电影与武侠电影合为一体,刷新了香港电影对于武侠电影的观念,熟练有力的`导演手法也令观众耳目一新;在《疯劫》中,许鞍华将一件真实的凶杀案编写成一个极富悬疑和推理性的故事,创造出逼人的惊竦气氛;在《点指兵兵》中,章国明则描绘警察与兇手的摩擦,刻意表现警察焦灼的心理状态,拍摄十分讲究光源,主张推回自然。这些影片强调并突出个性,在“满足个人”和“满足观众”间求得平衡,而又偏重于“满足观众”,以便追求商业上的最大成功;这些影片重视电影语言的创新,善于用较新的技巧创造“外在真实的表象”,以造成真实、鲜明、大胆、饱满、具有冲击力的画面视觉效果。这说明新浪潮导演从一开始就十分重视观众。
此外,这时期的电影是低成本,不用大明星,这同后来港片标榜明星阵容,动辄千万制作的营运模式截然不同。香港的电影界从来都是以商业挂帅,新浪潮电影叫好不叫座,自然难免被淘汰的厄运。年轻导演们对电影的热爱与艺术抱负,在香港高度竞争的商业生产制度下,没有个机构和资金支持,迅即被商业浪潮裹卷而去。香港“新浪潮”电影,从1979年掘起至1982年已成了强弩之末,到八十年代中期,新浪潮即宣告结束。大部分新锐导演都融入主流电影,成为商业电影的生力军。“新浪潮”后劲不足,究其原因,首先是香港是一个极商业化的投机城市,电影剧作始终以纯大众娱乐为纲领。其次,香港亦因为其中西文化枢纽的位置,迅速收各类型文化资金,但亦因为急功近利,迫切于商业效益的应验,故每当欲把题材和形式推进至较深层面时,便往往显得情理不足,根基薄弱,而陷于一片混乱。许鞍华、徐克、章国明、谭家明、方育平、严浩、吴宇森等创意的电影创作者,都在剧作上出现这种情况。尽管如此,“新的浪潮”对整体影业仍然带来新血和冲劲,有助于主流电影的革新和转型。
“新浪潮”在八十年代中期分成两种取向,一是继承社会和政治题材取向,如《男与女》(1983)、《家在香港》(1983)以及方育平的电影《父与子》(1981)、《美国心》(1986)等。另一个“新浪潮”是侧重艺术形式与主题追求的影片,具有代表性的是谭家明的《烈火青春》(1982)、《最后胜利》(1987)等。谭家明影片着重庞大复杂的剧作结构,利用如“青春片”及“黑帮片”等类型电影模式,而衍生出类型电影叙事模式外的情感描述。
意义
香港新浪潮运动只持续了两三年,其中严浩、许鞍华和徐克等导演,更成熟的影片反而出现在八十年代中后期。所以,新浪潮对香港电影的最大贡献,并不在影片本身的艺术价值,而在于:一方面它为香港电影培养了大批人才,给了一些有新想法的年轻人进入电影工业的机会,另一方面,它开拓了香港电影的思路和视野。香港新浪潮的电影语言观念与方法上的前卫性让人眼界大开,从而改造了主流电影的现状,使之制作方式和包装手法得以更新;另外,其操作的中和性又使得一般的电影人与电影观众容易接受,从而使不同的电影类、样式都得到改造,由此形成新的多元化的电影创作格局。这些新浪潮导演其后叱咤香港影坛达20年。“虽然发展不一,但上世纪70年代末确实是他们独领风骚的年代,也在精神上启发了台湾和大陆的新浪潮”(焦雄屏)。
评价
三十年悠悠过去,如果以法国新浪潮的标准来比较,香港新浪潮的作品数量和成就明显远远不及。不少论者认为没有共同的信念和宣言,是香港新浪潮昙花一现的主要原因,影评人澄雨甚至毫不留情地批评新浪潮“姿势多于实际,包装多于内容”。在这当中不可忽略社会和时代的因素,好像欧洲新浪潮是伴随着反战、学运出现;日本方面,《美日安保条约》引起国内的不满,也激发了大岛渚、寺山修司等影人的创作。而台湾新电影出现时,更是正值解严的关键时期。香港呢,新浪潮却与本地的社会运动失诸交臂,七十年代末社会走向稳定,新浪潮的爆发难免显得格格不入。
港产片八十年代以后的兴盛,固然有新浪潮的一份贡献,但最后获胜的其实还是主流电影,新浪潮大部分导演拍了几部片后便退下火线。一路走来,到今天仍活跃电影圈的就只有徐克、许鞍华二人,然而际遇已大不如前。近年《深海寻人》和《女人不坏》虽然仍可见到徐克的无限创意,观众却似乎不太领情,未能引起话题。至于许鞍华难得仍然坚持着人文关怀,但是《天水围的日与夜》要到获得金像奖后才受到注目,最近的《天水围的夜与雾》也是票房惨淡。
回看新浪潮电影,虽然当中不无粗糙、单薄的瑕疵,但所流露出的真诚、冲劲、热情、勇气,隔了三十年后,仍然看得人热血沸腾,而这一份精神不正是今天港产片所缺乏的吗?
代表作品
徐克
《蝶变》(1979)
《第一类型危险》(1980)
《地狱无门》(1980)
许鞍华
《疯劫》(1979)
《投奔怒海》(1981)
严浩
《茄喱菲》(1978)
《夜车》 (1980)
《公子娇》(1981)
方育平
《半边人》(1981)
《父子情》(1983)
余允抗
《山狗》(1980)
《师爸》(1980)
;‘叁’ 哪部电影掀开了香港新浪潮运动的序幕
掀开了香港新浪潮运动的序幕的电影有5部:《点指兵兵》、《蝶变》、《疯劫》、《行规》、《茄喱啡》。
1、香港电影《点指兵兵》该片章国明执导,王钟、金兴贤、张国强、刘诗棣、陈植槐、许炳森等领衔主演。主要剧情是:一个醉心枪械的年轻人欲投考警察,因有眼疾未被录取,造成心理不平衡而四处杀人。警方成立特别组缉捕他,一个初出茅庐的警察与兇手狭路相逢,最后将他枪杀。
2、《蝶变》是由徐克执导,张国柱、刘兆铭、米雪、黄树棠主演的古装惊悚悬疑电影。影片讲述了一群武林高手发明了强大的火药武器,最后却因为内讧和互不信任而同归于尽,使秘密淹没于地下的故事。该片于1979年7月20日在香港上映。
3、《疯劫》是由许鞍华执导,赵雅芝、张艾嘉、徐少强主演的惊悚剧情片。影片讲述了连正明发现好友李纨及其未婚夫突然被杀的许多疑点并揭开真相的故事。该片于1979年11月1日在香港上映。影片获第17届台湾电影金马奖优等剧情片。
4、《行规》1979年翁维铨导演香港电影,白鹰、石坚、焦姣、钟志强主演,香港全美视亚洲有限公司出品。讲述的是白鹰所饰的香港警察,从线人(石坚饰)手中掌握了毒贩的罪症,却因警察、线人、毒贩之间互为依靠又互相出卖的循环关系,因果往复却无助解决问题,最终引来黑帮仇杀,流血收场。
5、《茄哩啡》是由严浩执导,陈玉莲、伊雷、曾江等主演的喜剧电影,讲述一个临时演员艰苦奋斗的故事;而周星驰的《喜剧之王》更是他从事演艺行业的真实写照:从当临时演员开始,受尽折磨与奚落,但始终没有放弃成为主角的梦想,最终得到赏识成为了主角。
‘肆’ 那部电影拉开了新浪潮的序幕
最先掀起新浪潮的是1979年的三部作品:《疯劫》(许鞍华执导)、《蝶变》(徐克执导)、《点指兵兵》(章国明执导)。
‘伍’ 详细的新浪潮电影全解!详细!!
让专家告诉你什么是新浪潮
<<划时代的作者电影:法国新浪潮电影始末>>
来源: 作者:让一皮埃尔.让科拉
“有一点我们强调得不够:‘新浪潮’既不是一场运动,也不是一个学派,又不是一个集团,它只是一定的量,是报界创造出来的统称,为的是把两年来崛起于本行业中的五十余名新手统归一类,以往,每年只能出现三四名新人。”
——弗朗索瓦.特吕弗 《法兰西观察家》1961年10月19日
“……不过,这的确是一段好光景。既然这一套吃掉开,制片人当然都希望拉青年人为白己拍‘新浪潮’影片.
——米歇尔.德维尔 《正片》,第58期,1964年2月
1958年是法兰西历史也是法国电影史的转换点。
1958年5月至9月,政局动荡,法兰西第四共和国行将消亡①指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至戴高乐当选总统前的法国。——译者……有一位慈父将亲自出马,把法国人从阿尔及利亚战争的泥潭中、从奇耻大辱中拯救出来。法国人真是三生有幸。
大体与此同时,电影出现了更新的迹象,这在文艺沙龙中引起了反响,随后,各大报刊便把这种新动向冠以美名,日“新浪潮”。
新法国要新电影。口号应运而生。当然,无论是法国,还是法国电影都没有象当时宣扬的那样明显改观……这也无妨,1958年毕竟算是转折的一年。
“新浪潮”这个名词一直洪福不浅,至今人们还在谈论“ 新浪潮”影片、“新浪潮”时期,或是抱有敌意,或是带着怀旧情绪。一位才能有限,但富于想象力的制片人,为了发行放映比埃尔.德朗雅克的《寻枪记》,甚至于1966年某一天举办了“下一次浪潮日”,虽然这部影片不久便无人问津。“新浪潮”——这就是电影。
然而,“新浪潮”的出现有着远为广泛的背景。要想了解它的起源,应当追溯到1957年10月3日出版的一期《快报》。这一天,在周刊封面上印着一位妙龄女郎的面部特写,标题是《新浪潮来了》,下面引用了夏尔.贝玑(夏尔.贝玑(1873—1914):法国诗人、政论家。曾在轰动一时的德雷福斯案中主持正义,为德雷福斯辩护。所写作品有剧本《贞德》、长诗《夏娃》等。 1905年后发表《我的祖国》一书,宣扬沙文主义。——译者)的箴言:“我们才是中枢和心脏,中轴线从我们这里通过。要以我们的表来对时”。当时,正在开展广泛的全国性征询活动,总共提出了二十一个问题。自10月10日至12月12日,《快报》周刊连续登载了回答与分析文章,从中总结出来的《全国青年问题报告》引起了强烈反响。当时,“新浪潮”的提法一直与《快报》联系在一起,甚至从1958年6月26日至12月 11日,各期《快报》的封面都印着副标题;《新浪潮期刊》,前后达半年之久。……那时,还尚未涉及到电影。
“新浪潮”这一名词见诸报端,多半是弗朗索瓦兹.吉罗(吉罗(1916一);法国女作家,《快报》创始人之一。后任激进社会党副主席,曾在吉斯卡尔.德斯坦政府妇女部中任要职。着作有《新浪潮》、《青年肖象》、《假若我在说谎》、《权力喜剧》等。——译者)涉笔成趣的产物。而电影开始凑趣则是数月之后的事。这家《快报》在1958年10月30日出版的一期上登出由影片《我们都是杀人犯》(影片摄于1952年,导演是卡雅特。——译者)的导演署名的一则启事,标题是《您愿为卡雅特的影片出力 吗?》启事内容是:“拜读过‘新浪潮’之后,我决定拍摄一部这类题材的影片。我在幕前,诸君在幕后。本人成竹在胸,诸君则希望有人代言……候回音,烦告巴黎爱丽舍田园大街八十一号,《快报》周刊,安德烈.卡雅特先生”。果然,报社收到了一些回信,并登在 1958年 11月 2 0日的《快报》上。许多回信强调了阿尔及利亚战争,并且殷切希望在银幕上对其有所表现。(在1957年春季进行的调查中,有个问题是:“对法国人来说,全国头号难题是什么?”在“新浪潮”青年的回答中,阿尔及利亚问题居首位(百分之二十八),其次是“找一个稳定的政府”(百分之二十四)。这两个问题在随后四年期间也是法国政治生活的中心,而所谓“新浪潮”影片对此只有寥寥无几的反响。——原注)这件事未见下文。倘若安德烈.卡雅特的影片果然拍成的话,世人所知的“新浪潮”想必就不是如今这个样子了……
后来,历史为“新浪潮”一词保留了特定的含义,最初将“新浪潮”用于这个含义上的人大约是彼埃尔.比雅尔。他在《电影》1958年2月号上发表了一篇调查汇报,题为《法国电影的青年学院》,他列举了青年导演的一份名单,名单之驳杂,二十年后当令人捧腹(1918年后出生的导演一律算做“青年”:韦纳伊、博尔德利和雷卡梅竟与路易.马勒并列,而象阿仑.雷乃那些“拍短片出身的导演”和“电影手册派”的里维特、特吕弗、夏布罗尔还榜上无名呢),比雅尔最后断言。“这股‘新浪潮’为什么还服服贴贴地跟着前辈转,真令人困惑。”
不过,直到1959年春季,围绕着基纳电影节和在拉纳普尔的青年导演的聚会上,电影“新浪潮”才确实名声大噪,并从此叫开了。
倒叙
可以沿着两条平行不悻的路去寻找“新浪潮”的根。
一是,当浪潮已过,前景已经分明之时,一些有名望的前 辈要求承认他们在“新浪潮”中的一席地位。电影史学家是承认阿涅斯.瓦尔达(1954年他拍摄了《短岬村》)或亚历山大.阿斯特吕克(1955年拍摄了《狭路相逢》)的先锋作用的,或许还承认让一比埃尔.梅尔维尔是前驱,他也大言不惭地以此自居:“‘新浪潮’,这是新闻记者的发明,……新导演所做的事,我在 1937年就打算做了。遗憾的是,直到1947年拍出《海洋的寂静》之后,我才实现了宿愿”
另一条路子同样值得注意,那就是,与同辈人一起,回顾一下在掀起“新浪潮”之前的几个月中法国电影的变化,以及人们对这些变化的感受。
还必须提及《快报》周刊。在那几年,这家周刊相当及时敏锐地反映出年青人的思潮变化。1958年1月30日,《快报》封面上刊登了影片《通往绞刑架的电梯》男主角莫里里斯.罗内的剧照,并引用了路易.德吕克的一段题词:“今后,不仅仅是循规蹈矩的孩子去摆弄影象了”。同年,3月13日,德尼斯.温桑着文分析爱德华.莫利纳罗的影片《背倚高墙》:“多年来,无论哪一家法国制片厂拍出的影片都象是陈年旧货,粗糙不堪,可是这部影片与众不同。年青一代导演正把埋头苦干令人感动的老家伙从摄影机旁赶走,他们要亲自动手,以克鲁佐或贝克为榜样,大量拍片。这些年轻人多么精明,记忆力多么强!甚至有些过分……”
这一年11月6日,弗朗索瓦.勒代利埃谈到不久前拍摄《恋人们》时的情景;“……只有当一个摄制组在导演身上感觉到对新电影的坚定信念和至少不照搬时下影片老套子的坚强意志时,才能发挥出这么大的干劲。总之,人数这样多的一班人马(近三十人)好歹得适应拍一部短片的物质条件。……效果如何,这要由观众来判定,不过。这种方法表明,在法国电影中,正出现某些变化。夏布罗尔 也采用了这种方法,他的摄制组的人数也大体相同。”
一周之后,在同一版面上,丹尼.温桑更是把握十足地划分了阵营:“为企业获益,按生产处方炮制的盈利片最好也不过是《厄运临头》(《厄运临头》拍于1958年,导演是乌当.拉哈,主演是碧姬.巴锋。一一译者),最劣就会是《马克西姆》一类影片,而与此同时,平行电影正在诞生,因为有些人已经感到,电影的革新不在于用变形镜头拍摄宽银幕,不在于色彩,也不在于任何技术上的进步,而是来自‘内部’;这些人大多数是青年……不错,这种脱离传统道路的作法所以能出现,多半是受了1955年12月设置的优质奖的激励。”(法国文化部设置该奖鼓励有创见的导演。——译者)
1958年岁末,法国人更换了政府(他们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也换了总统,甚至连共和国也改了号,取赞成态度者过了大半(百分之七十九点二五选票同意戴高乐新宪法,仅有百分之十五弃权);而且,他们被告知;法国人的电影也要变!
概述
“新浪潮”就是在 1958——1959电影年度期间问世的,其标志是:克洛德.夏布罗尔的头两部影片在商业网公映(1959年2月2日,《漂亮的塞尔杰》公映,1959年3月11日,《表兄弟》公映)、特吕弗的《四百下》和阿仑.雷乃的《广岛之恋》(对这四部影片的介绍均参阅。电影艺术译丛》 1980年第 1、 2 NI期刊载的、法国“新浪潮”和“左岸派”。一文。——译者)于1959年5月在戛纳电影节放映。从1961年起,便有人宣称“新浪潮”已趋低落。路易.马尔科列尔在1961年10月17日《法兰西观察家》报上甚至写道:“现在我们可以说,‘新浪潮’已经终结…” 我们认为,“新浪潮”做为社会经济现象总共延续了四年,这大概是不错的。它的崛起是在1958年,到1962年期间便自行削弱了。
如果我们只限于综述事实,不加评论地概括“新浪潮”现象,它就应当包括两类情况。一方面涉及影片,另一方面涉及围绕电影大作文章的报刊、新闻和评论。
首先是电影。上述四年期间,至少有九十七名导演拍摄和推出了自己的第一部故事片。这足以使专业人员和公众舆论大为震惊。新闻报刊便跟着大事宣传。严肃的刊物注重提高这一现象的意义,并且对它加以分析。而发行份数较多的报刊只图保留“新浪潮”这个合适的商标,然后慷慨大方地四处加封:从影片到导演,从大明星到影坛新秀。“新浪潮”有销路,大家都搞“新浪潮”,为了内销,也为了出口。影片与围绕着影片的沸沸扬扬的推销活动混杂在一起,很快便难分彼此了。当时,阿尔及利亚战事正紧,舞文弄墨“毒化空气”成了时髦。于是,围绕着“新浪潮”,人们又开始毒化空气”了。
“新浪潮”与法国政局的变化同期发生,实在纯属偶然。即令第四共和国延续下去,仍然会出现“新浪潮”。下面我们会看到,这个现象有其必然性,而且,即便在另一个政治背景中,一系列具体原因也会促使“新浪潮”出现。但是,法国动荡不安的局面(或许这只是动荡的幻象)毕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需要新人、新形式、新语汇。各家报纸对这种动荡的局面自然求之若渴。“销售畅旺”的就是金融界新巨头、戴高乐讲话、长筒裙、“新浪潮”一类消息。为了显得在行,“新浪潮”干脆被简称为N.V.”(法文“新浪潮”两词的第一个字母。——译者)
“新浪潮”是个来势汹汹、波及甚广的现象,现在应试将汇成“新浪潮”的不同分支加以区别。
我们似应回顾一下第四共和国时期已经僵化了的电影。当时,电影创作者相对来说已为数不多,而且许多人已经上了年纪,因为自第二次大战以来,人材更新十分有限。具体来说,1958年,马克斯. 路 尔已经去世,雅克.贝克、让.格莱米水也只有几个月的光景了。让.雷诺阿、雷内.克莱尔、阿贝尔.同斯、萨沙.居特里、马塞尔.帕涅尔(文中所提导演是二十年代以来法国影坛的大师。——译者)都是年迈老翁,到了创作生涯的末期。1957至 1959年是较为次要的,但是在过去十年中最多产的十二名导演拍完了各自的最后一部影片,他们是雷蒙.贝尔纳尔、安德烈.贝多米奥、马塞尔.布利斯丹诺、莫里斯.德卡依日、亨利.迪阿芒一贝尔热、乔治.拉贡布、列奥尼德.莫居、让.斯特利、罗贝尔.维内……为了保证法国电影能继续在各方面生存下去,把担子交给在次要岗位上等了十年左右的人就是必然的、刻不容缓的事了。总而言之,由科班出身的人来接班是势在必行。
在第一类新崛起的导演之中,爱德华.莫利纳罗是个样板。他生于1928年,先是为莫里斯.德卡依日、安德烈.贝多米奥做过助手,后来拍过纪录片,搞了十年专业之后,才战战兢兢地尝试拍摄故事片(《背倚高墙》)。1959年5月10日,他在拉纳普尔讨论会上做了发言,指出自己在“新浪潮”中的地位,颇有自知之明。他说:“以我之见,似乎应当把所谓‘新浪潮’一分为二,一方面是通过正规途径进入影坛,即融入正规制片系统的青年导演;另一方面,是终于博得年青的制片人或因外人士的信任的一批人。我想,假若没有特吕弗或夏布罗尔,我们这些从正规途径走过来的人,仍旧是电影界正统‘官员’。现在,既然他们的电影已经问世,我本人也算有幸,我的 下一部影片就不至于太蹩脚。固然,十年来,我不得已拍出那种风格的影片,这是出于无奈,那时,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而明年,我要改变拍法。”
爱德华.莫利纳罗并没有改变拍法。一旦“新浪潮”的狂热趋冷下去,他便成了第五共和国一名地地道道的电影“正统官员”,他的电影年表上列着二十四部影片(这个统计数截止到1978年。1980年,莫利纳罗又拍了一部影片。《疯女牢笼》第二部。一译者),是近二十年来最长的电影年表之—……
在“新浪潮”中,与莫利纳罗同时开始拍故事片的科班导演有两、三打人,如,比埃尔.格拉尼埃一德费尔,他当过让一保罗.勒沙诺瓦、安德烈.贝多米奥或马塞尔.卡尔内的助理导演;乔治.罗特奈,他当过场记、剪辑、摄影师和诺贝尔.卡尔博诺的助理导演;雅克.德莱,他曾经是让.鲍育、吉勒.格朗热埃、路易斯.布努艾尔、儒勒、达森的助手。在这份人名表中,似乎还应添人象克洛德.索泰、让.吉罗尔或路易.马勒那样与众不同的人物。对于所有这些人来说,涉足故事片是他们“修业期满”之后的归宿,虽说苦熬多年,却也必不可少。
有些人发现自己也被赐予如此时髦的美名之后,大感惊讶.米歇尔.德维尔在数年后就曾流露出这种心情:“我是循着传统老路一步步走过来的,这正是我与‘新浪潮’不同之处。最初,我当过见习导演,然后是第二助理导演,并且做过德古安的第一助理导演,后来又成了技术顾问。拍完《今夜不再来》(该片摄于1960年。--译者)之后,有人说,我属于‘新浪潮’,我大为吃惊。在编写剧本时,尼娜.孔巴涅兹和我都深信我们是和‘新浪潮’对着干的。”(见《正片》,1964年2月,第五十八期。——原注) 短片起家
(短片包括纪录片、科教片、实验影片等。——译者)
他们可能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他们无疑是众望所归:阿仓.雷乃、乔治.弗朗朱,还有比埃尔.卡斯特、亨利.法比阿尼、罗贝尔.门 戈兹、让.多埃维,以及其他人……五十年代末,电影俱乐部活动达到了它的全盛时期,这些拍短片的人被介绍、被承认了。着名影片有《巴黎残老军人院》和《禽兽的血》(乔治.弗朗朱)、《战祸》和《被诅咒的建筑师》(比埃尔.卡斯特)、《弥天大罪》、《我的雅奈特及我的伙伴》、《住宅危机》(让.多埃维)……当然,还有阿仑.雷乃的《梵高》《高更》、《格尔尼卡》、《夜与雾》和《世界的所有记忆》。本文无意撰写三十人小组(三十人小组指阿仑.雷乃为首的拍摄纪录片的一批人,到 1958年 12月,这个小组的成员已达一百二十三人。——译者)的历史,只是应该强调指出,十年来,短片为法国有所抱负的电影争了光,也是它的容身之地。
这些人拍的短片从来广泛放映过。或者,只是做为一部商业片的“加片”才有广泛放映的机会,观众反应则是冷淡和不耐烦。而影片《夜与雾》是唯一的例外。这部影片在1957至1958年期间驰名遐迩,外省的观众所以赶去看卢奇阿诺.埃麦尔的意大利片《重婚》,就是因为他们得知要加映阿仑.雷乃的《夜与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特别是通过电影俱乐部、报刊杂志、电影节这些文化网的渠道,人们了解到,在法国,不仅仅有德拉诺瓦,也不仅仅有德尼.德拉巴特利埃(德拉巴特利埃(1921一),主要作品有《开往杜布鲁克的出租车》。---译者)来接替德拉诺瓦。人们对阿仑.雷乃寄以厚望。 人们期望他和其他电影导演拍出一种左倾电影。因为,不言而喻,从几部短片来看,阿仑.雷乃和其他几个导演就是左派;而第四共和国大多数导演“背叛了”现在,躲进趣闻轶事或古装片中偷生。通过那些短片才能在银幕上看到当代法国人的生活,看到住宅危机,看到矿工罢工……
也正是在这些短片中,新风格渐趋形成,电影避免了特吕弗曾经痛斥的过分精雕细琢的叙事方式。这些短片可以是实验作品,可以笔触大胆,揭露时弊。而在1957年“功成名就”的电影中痛感缺乏的恰恰是这些特征。
当然,三十八人小组中的佼佼者转行拍故事片也不是很有把握,即使比埃尔.卡斯特曾经战战兢兢地指过路(在这些人当中,比埃尔.卡斯特是第一个拍故事片的人,1957年他拍摄了《袋中爱情》----译者)。不过,由于观众的进步、大城市中专门性电影院的建立,而出现了新需求。国家又通过预付收入的办法进行资助,给予了最初的推动。从1957年5月起,各大报刊一呼百应,纷纷报道了阿仑.雷乃即将在法国和日本拍摄有关原子弹的大型记录片的消息……(“大型纪录片”一语系原报道所用、——原注)
异军突起
什么是史实,什么是经过渲染的传奇,在这里最难分辨。《电影手册》的编辑们早有亲自大干一场的打算,他们也从不讳言。其中几位已经在所谓的电影“专业”中立足了,因为这里的界限并不分明。比如,克洛德.夏布罗尔曾经担任二十世纪福斯公司新闻专员(当时夏布罗尔负责为美国影片的法文版编过新片名.——译者),后来,他还把让一吕克.戈达尔和保罗.日戈夫引荐进来(日戈夫有一段时间替夏布罗尔写剧本,后来拍过一部《落潮》,这部影片也如“新浪潮”时期许多影片一样胎死腹中)。有些人尝试拍过纪录片,不过成就不一(如,雅克.里维特的《牧羊人的运气》、弗朗索瓦.特吕弗的《顽 童》)。继承遗产、有油水的婚姻——这些偶然机会也为他们一下子提供了必需的资金去“筹划”第一部故事片。影片未及问世,他们就开始大吹大擂,以至于“新浪潮”一词的意义从此在大家的默许下变窄了。结果,这些冒牌的业余爱好者们便把“新浪潮”旗号据为己有。影片一部接一部,他们赚了些钱,开设了制片公司 (如,克洛德。夏布罗尔开办了阿吉姆制片公司,后来这家公司为菲利普.德布罗卡、埃立克.罗麦尔、雅克.里维特的最初几部故事片提供了全部或部分投资)。不久,连较保守的制片人也嗅出了生财之道、千载难逢的良机和政洽气候(克洛德.夏布罗尔说过:“我们千万别上当;各大报刊哗哗不休地谈论我们,这是因为他们打算把一则方程式强加于人:戴高乐=革新。将军来了,共和国变了,法国再生了、电影和其他领域一样。看吧,天才崛起,知识分子在双十字微的庇荫下发挥才干。青年人有用武之地!”,----原注),于是,也开始为低成本的影片投资。
两年内,这家黄皮刊物的编辑们几乎都到摄影机后面去了:克洛德.夏布罗尔和弗朗索瓦.特吕弗,然后是让一吕克.戈达尔、雅克.多尼奥尔一瓦尔克罗兹、埃立克.罗麦尔、雅克.里维特、克洛德.德热夫莱。在他们的提携下,一些亲朋好友也连袂而至,譬如,菲立普.德布鲁十、让.欧列尔、弗朗索瓦.莫雷伊、列奥纳尔.凯热尔或让一路易.里乍得。
比埃尔.卡斯特则另当别论。他不完全属于“新浪潮”一代(除了十二部较有名气的短片之外,在1957年,他已经导演了由让.马莱主演的《袋中爱情》,当时,这还是一部地地道道的传统影片),但是,他与“新浪潮”的各个分支都有瓜葛:他作为格莱米永的助手修完了传统的“学业”;他又是三十人小组的成员,是人们翘首以待的左派;最后,他还是以卖文为生的自由记者,他为《电影手 册》撰写过不少文章,结果,《电影手册》派便不知羞耻地把他拉入自己的名下,这与他们把拍《广岛之恋》时的阿仑.雷乃归入自己一派的作法同出一辙。
1959至1960年间,全是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这或许是存心,或许是无意。每个制片人都希望有自己的“新浪潮”影片,有自己的新导演。在这股无法驾驭的游涡中,处女作竟有数十部之多,可是,其中不少影片从来就没放映过。当时,在选择应召待聘的导演的标准中,内行与否是最末一条。
这种含糊混乱的局面很快便与“新浪潮”这个称呼联系起来了。对“新浪潮”运动阿谀奉承的人往往也是运动的干将、他们在《电影手册》或《艺术》周刊上大肆吹嘘不受章法约束的格调、吹嘘戏嘘之中不失潇洒的风格、吹嘘与制片人或工会的刻板传统的决裂……他们为用少量投资就能上马而感到洋洋得意,他们有着无穷的幻想。在拉纳普尔讨论会期间,制片人亨利.多施麦斯特也来乘机赶浪头,他在《艺术》周刊上写道:“每个制片人都为‘新浪潮’的年青人所取得的成就感到高兴,因为是他们把电影从种种束缚中解放出来。他们使电影摆脱了行业工会强加于人的最起码的摄制人员人数的限制。他们使电影从管理与财政上的困境中脱身,直接到街头、屋内实景、真实的住房和自然景物中去拍摄。他们把电影从层层审查关卡中解放出来,这种审查机构对艺术、对生活、对道德,对如何影响青年人,对维护民族尊严的问题所持的观点实在荒唐。他们打破了‘老前辈们’拍片时的清规戒律。他们破除明星崇拜,摒弃单纯追求技术完美的做法。”
以不谙业务为骄傲。夏布罗尔说过:“为了处理《漂亮的塞尔杰》的第一个镜头,我还要问,我应该盯住摄影机的 哪一个取景器,我甚至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瞧!”夏布罗尔在拉纳普尔讲的这件趣闻或是确有其事,或是笑话一桩,这倒无关紧要,它毕竟表明了,在1959年,以外行自居是多么心安理得,甚至以此为荣!
在“巴尔纳斯电影院” (指专门放映艺术实验影片的一些影院。——译者)或巴黎电影资料馆中学到的电影文化保证了这些新教徒们不至于染上过分严重的陋习,至少,在一批影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之前,他们是自以为是的。开始是让一达尼埃尔.波莱的《瞄准线》找不到发行商,这是法国电影中最着名的“从未露面”的影片之一。可是,这位让一达尼埃尔.波莱就在拉纳普尔讨论会上还摆出过教训人的架势:“我有机会随心所欲地拍过一部影片。…我相信,用什么题材都可以拍出精采的影片来,因为,电影是在摄影平台上开始的,而不是在写剧本的时候。我拍了一部有价值的最无所顾忌的影片,但是,为了至少证实我对电影的看法不错,我愿意拍一部有规定题材的影片,只要由我物色演员,拍片时给我充分的自由。因为,至少就电影而言,敝人并不相信题材重于一切,而只相信画面、相信视觉印象,并且要以诗的方式传达出来,摆脱戏剧和文学的影响,以便易于接受音乐、舞蹈、绘画和诗歌的影响。我相信,如果说我们之间有共同点的话,那它无非就是对题材的蔑视。”
落潮
自 1959年岁末起,分歧的意见便开始出现了。法兰西文学报》曾连篇累续地报道“新浪潮”,影评界年高望重的权威乔治.萨杜尔在这家报纸上怀着激动不安的心情介绍过让一吕克.戈达尔的第一部故事片(《精疲力尽》,这是六十年代的《雾码头》)。可是到1960年春天,《法兰西文学报》请菲利普.埃斯诺尔写了一篇法国电影 专论《可能成为艺术的企业》,文章惊动一时。他写道:“目前,这代人的唯一杰作就是通过报刊、广播、电视、海报巧妙组织的宣传仗,其目的是向迷信神童的公众灌输空想,似乎返老还童的奇迹正呈现在你的眼前……如果对影片<危险的联系>(<危险的联系>拍于 1959年,导演是拍过风靡影坛的<上帝创造女人>的瓦迪姆。法国电影史学家乔治.萨杜尔也认为影片<危险的联系>歪曲了德拉克罗的原着,把原着中的自由思想和对腐败的上流社会的描 嬗 俗化。小说译名为<风月笺>。影片男女主角由 钱拉.菲立浦和让娜.莫罗扮演。——译者)老朽不堪的内容用心思索,你便还会发觉,在这个由老年人统治的国家中,大家多么喜欢拍冒牌青年的马尼。我们情愿抛开所有这些电影界的菲力克斯.卡雅尔,他们简直比亨利.格依博士还老朽!(菲力克斯.卡雅尔(1919—1970)是 1957年新任的财政部长;亨利.格衣(1884-1970)于1948年至1949年期间任财政部长,后担任过两届总理。——译者)…… 不过,如果这些恶劣野心家的所做所为尚属有益无害,我们仍可大大地原谅他们。遗憾!一切表明,他们秘而不宣的希望就是撬开商业电影的大门,挤走被他们大肆低毁的人。他们拍的是低成本影片,但是,他们梦想有朝一日搞出宏篇巨制;他们蔑视明星,直到有一天能付得起明星的酬金。”(见1960年 3月17日、法兰西文学报。——原注)
对新浪潮电影导演的指责包括两个方面。首先,人们指责他们拒绝采取政治立场(弗朗索瓦.特吕弗在共产主义大学生创办的《光明》月刊上着文宣称:“做为一个人,应当投票选举,艺术家则不这样做。他不能这样做……在法国有共产党艺术家,应该要求他们拍工人电影……我拒绝把爱与资产阶级或警察对立起来。警察也会有爱情……”)。报刊杂志从让一吕克.戈达尔那儿搞到的连篇累牍的言论就是集笑话与内 疚之大成。(可参阅1960 年6月16日至1961年7月27日《快报》周刊。——原注)假若《电影手册》派的影片不是象现在这样表现空虚与无能的话,那至多也只能表现一些意外巧事或次要现象。
但是必须记住,这是最糟糕的阿尔及利亚战争时期:酷刑拷打、夏罗诺事件(1962年2月8日巴黎群众示威游行反对秘密军组织,在地下铁道夏罗诺车站发生惨案。——译者)、秘密军组织、被《当代》杂志称为“目无尊长”的极左分子的骚动使一代学生受到震动,克洛德.夏布罗尔的《表兄弟》却没有如实地表现当时这些学生的形象。况且,克洛德.夏布罗尔后来也承认,他的一部分创作灵感是回忆起巴黎法学生联合会(巴黎法学生联合会是五十年代初期的右
‘陆’ 哪部电影掀开了香港新浪潮运动的序幕
:最先掀起新浪潮的是1979年的三部作品:《疯劫》(许鞍华执导)、《蝶变》(徐克执导)、《点指兵兵》(章国明执导)。
‘柒’ 香港电影发展史
香港电影发展史
香港电影史的发展应该从电影传入香港开始,1895年12月28日,法国人路易.卢米埃尔在法国巴黎公映了《卢米埃尔工厂的大门》、《火车到站》、《水浇园丁》等世界上最早的影片。这一天,被世界各国电影界公认为“电影时代的开始”。1896年初,路易.卢米埃尔的助手来了香港放映这些影片,而电影就是这样传入香港。自他离开后,香港电影直至1898年才再有活动。1903年,香港放映过一些很短的纪录片,每次放映十套以上。直至1903年10月5日,香港才有整部故事片公映。有关报导是这样的:“现在中环街市对面,即同记办馆面前,准十五晚开演“成套戏本”(即整部电影)。”这部电影是法国导演下.齐卡当年的一部名片《基督的受难》。
1907年,香港有不少电影院纷纷开办,而且公映的次数和数量都较以往为多,因此被视为香港电影事业的第一个高峰年代。
1909年完成的《偷烧鸭》,是上海“亚细亚影戏公司”在香港拍摄的一部默片谐剧。该片的导演梁少坡同为该片的主角,故事讲述一个小偷(由梁少坡饰演)想偷烧鸭,却被警察捉住了。剧情十分简单,但不乏诙谐动作。
值得注意的是,《偷烧鸭》虽在香港摄制,却并非香港电影公司的作品。该片出品人布拉斯基后来结束了他在上海的电影事业,回美国路经香港时,和黎民伟合作制作了香港出品的第一部故事片《庄子试妻》,并因而催生了香港电影事业,而黎民伟更被誉为“香港电影之父”。这部电影的出现,象征香港电影史启蒙期的终结,萌芽期正式开始。
黎民伟是广东新会人,他曾拍摄反映孙中山在广东的革命活动、北伐、淞沪抗战等中国近代史重要事件的纪录片《勋业千秋》和《淞沪抗战纪实》,自1913年起,他拍摄了香港第一部故事短片《庄子试妻》、第一部故事长片《胭脂》、第一部新闻纪录片《中国竞技员赴日本第六届远东运动会》、开办香港第一间华资影院“新世界戏院”、创立香港第一间制片机构“民新制造影画片公司”……。
据《中国电影发展史》记载,香港的第一部故事片《庄子试妻》在1913年出产, 编导 是黎民伟、 摄影 师是罗永祥,主要演员是黎民伟和严珊珊。
黎民伟原为剧社的主持人,又怎样开始拍起电影来?原来他对电影一向很有兴趣,于是透过罗永祥的介绍,认识了路经香港的布拉斯基,他们商谈合作拍片成功,便由布拉斯基提供拍片所需的设备和基金,利用剧社的布景和演员,以“华美影片公司”的名义制片和发行,拍成了《庄子试妻》一片。
《庄子试妻》改编自当时的粤剧《庄周蝴蝶梦》,取材于其中“扇坟”一段。剧情大意是:“庄子之妻,夫骨未寒,便有了新情人。为了讨好新欢,她不惜扰及死去不久的丈夫的坟墓。而这个新欢实则是庄子扮的,他只是诈死来考验他的妻子对他是否忠贞。
《庄》片的主角是庄子之妻,由黎民伟反串演出。片中婢女一角由黎民伟的妻子严珊珊饰演。严不仅是香港电影史上第一个电影女演员,还是中国第一个电影女演员。
《庄》片利用阳光露天拍摄,香港实地取景,而片中人物都穿了民初的服装。本片更使用摄影特技,把庄子的鬼魂拍得忽隐忽现,加强戏剧效果。
“联华”香港分厂一向都是拍默片,虽然当时有声电影兴起,创办人却不敢冒险。于是,第一部 粤语 有声片就由上海“天一电影厂”的汤晓丹执导拍成,这就是《白金龙》。
有声电影问世后,香港的电影公司纷纷拍摄有声片。1934年“联华”香港分厂解体,黎北海另创了香港第一家有声电影制片厂“中华”,并导演了一部局部有声片《良心》(1933)及第一部有声片《傻仔洞房》(1934)。%C8lc5^,w
与此同时,不少电影公司还依着传统,拍摄了不少默片,其中有“振业”出品的《呆佬拜寿》(1933)、“国联”出品的《落花飞絮》(1933,是在越南摄制的,字幕亦是越南文)。故此,1933年至1934年间,可说是默片与有声片共存的时期。
进入1935年,香港已没有默片生产,香港电影正式步进有声时代。
从1935年开始,香港的粤语片产量每年递增,从1935年的32部增至1937年的85部,增幅超过一倍。1935年,受到抗日热潮的影响,香港生产了多部爱国电影,其中包括“大观影片公司”出品的《生命线》。该片由关文清执导,吴楚帆、李绮年主演,电影的主题鼓吹抗日救国。当时香港政府为怕开罪日本帝国主义,一切直接抗日的言论一概被禁。因此,《生命线》亦难逃被禁的命运,是香港电影史上第一部被禁映的电影。
1936年,社会教育片成了香港电影的主流。这是由于政府当时正提倡“新生活运动”,及香港社会提倡的“反蓄婢运动”。邵醉翁执导的《广州-妇人》、《博爱》即属此类作品。
除了“社教片”之外,“爱国片”在同年增多了产量,包括关文清的《抵抗》、姜百合的《女间谍》等等。当然,故事片在香港电影史上从来也并未受过忽略。1936年的代表作之一就是由南海十三郎编导的《儿女债》一片,由林坤山、吴楚帆主演,影片以亲情为主题。
1937年,由于“七七事变”的发生,香港抗日气氛高昂,因此电影工作者也纷纷开拍抗日爱国片,顿时间,“爱国片”成了主流,在1937年出产的85部故事片之中,就有25部为“爱国片”,产量可谓惊人。
芸芸“爱国片”之中,由香港电影工作者集体编导、演出的《最后关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经典之作。影片描述中国一班大学生对“国难当头”的觉醒。当时参与影片制作的全是义拍,可见电影工作者对国家的热爱,以及团体合作的精神。
1938年,“爱国片”继续盛行,得奖的《血溅宝山城》是其中一个例子。同年香港第一部彩色的电影《广州一妇人续集》、第一部功夫片《方世玉打擂台》及第一部国语片《貂蝉》亦相继出现了。随着《貂蝉》的出现,香港进入了粤语片与国语片并存的时期,国语片的产量渐多。
同年亦有九部粤剧电影出品,《女儿香》是南海十三郎自编自导之作,而马师曾的首本戏《贼王子》亦是当时重要的粤剧电影之一。
1939年秋,受到欧洲国家的战争所影响,1940年的港产片产量下降到不足90部。1941年12月日本入侵香港,使香港电影业陷入低潮。“大观电影厂”及其他电影设施被炸,大量的香港电影拷贝和底片也被烧毁或遗失,以致1945年前出品的近600部影片,只有百分之一残留至今。到1946年初,香港电影业处于完全停顿状态,在这期间,只有一部反英的故事片和几部由日本电影公司拍摄的纪录片问世。由于战争期间造成的交通困难,当时大多数戏院放映的都是战前制作的粤语片。
战后初期,电影制片厂的数目较战前为少,“大中华”是其中一个较有规模的,因为它拥有李丽华、周璇等上海明星,以及名导演朱石麟和吴祖光。1946年至1949年,“大中华”生产了34部国语片和8部粤语片,可惜到了1949年,产量却愈来愈少,被迫关门。
总括来说,日本入侵对香港电影业造成了很严重的破坏。香港电影经历了四年的停产,才在1946年上映了战后首部港产片《情陷》。而到了1940年末,上海电影界很多左派人士为了逃避反动派的政治压力,或中国大陆通货膨胀的影响,纷纷定居香港。故此,香港的国语电影业便愈来愈蓬勃,到了七十代初更达至高峰。
起飞岁月
香港电影在二次大战后迅速复兴,而在1949年以后渐趋蓬勃,不无原因。1949年后大批中国大陆的电影工作者因政治及经济理由纷纷南下,在香港设电影厂,跟本地影人合作拍摄国、粤语片,使香港成为南中国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电影中心。再加上五十年代中期,星、马电影势力过渡到香港,以及香港原有被美、日、欧电影文化所带来的冲击,遂令香港电影迈向成熟的雏型。
五、六十年代是国、粤语片起飞的时期,其中由四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中更是粤语片的盛产期。这段黄金时期粤语片有以下几个主流:
粤剧戏曲片
据估计,在五十年代每年就有200部粤剧戏曲片问世,差不多每三部粤语片之中就有一部是粤剧片,而在1958年更达到了高峰,这一年的160部电影中,粤剧占了一半。
“舞台式”的粤剧片基本上制作费不高,电影技巧也不特别考究,因为大多数都沿用粤剧舞台上的大老倌演出,只唱主要情节,其馀的排场做手都不严格。因此,这类戏曲大多被揶揄为“五日鲜”、“七日鲜”。当然其中也不乏制作认真,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的不朽经典,如《帝女花》(1959)、《紫钗记》(1959)、《李后主》(1968)等。而戏曲片的演员亦有不少为人熟悉的名字,包括:任剑辉、白雪仙、新马师曾、薛觉先和林家声等等。
至于粤剧戏曲片为何会在五十年代大受欢迎呢?这是因为战后粤剧发展蓬勃,进棚看戏成为上流社会的消费享受。至于一般市民只好听电台话剧或听粤曲,有见及此,电影公司便把大量经典粤剧拍成电影,让戏迷可以以低廉的戏票欣赏传统的粤剧戏曲。
文艺片
这时期的文艺片背景多为民国或当代,讲求戏剧结构,又或改编自中外文学、流行小说,或袭取荷里活通俗剧的故事模式。而提到这类环绕家庭伦理、男女之爱的文艺片,就不得不提粤语片电影公司中的佼佼者:联合电影有限公司“中联”。
“中联”创建于1952年,共生产了44部电影,出品了不少粤语片中的经典,如李铁的《危楼春晓》(1953)、《天长地久》(1955)、楚原的《可怜天下父母心》(1960)等等,都是家传户晓的作品。
“中联”的21位精英,有见于影艺界充斥着粗制滥造之歪风,遂以认真的拍摄态度、主题健康的电影信念为大前提,创办“中联”以抗衡媚俗投机而质素低劣的“七日鲜”货色。这批电影界精英包括导演李铁、吴回和十三位着名演员:吴楚帆、张瑛、张活游、白燕、黄曼梨、紫罗莲等等。
“中联”电影每每针对香港社会种种问题,批判上流大亨的伪善丑恶,带有浓厚的教化意味,更大大提升了中国电影的美学层次。大概是因为过份执着于传统道德使命,“中联”渐渐跟时代脱节。到1967年,它也随着粤语片的息微而关闭,但其对香港电影的影响是绝不容忽视的。
古装武侠片
五十年代的古装武侠片大多以民间熟悉的侠义神怪故事为骨干,但武打场面并不讲求真实感,发展至后期(六十年代初、中期)日渐注重动作场面设计,大量加进了特技花款(如怪兽、怪人装扮和模型特技)、曹达华和于素秋就演了不少这类古装武侠片,如《如来神掌》系列。
喜闹剧
这类电影大多以诙谐搞笑的喜剧演员挂帅,桥段不外乎“大乡里出城”、“癞蛤蟆想食天鹅肉”之类的故事,如新马师曾、邓寄尘主演的“两傻”系列。
以上各类型的粤语片虽然在电影美学角度上来说,艺术感略嫌粗糙,但论到能否带给观众共鸣,则可谓绰绰有馀,难怪这段时期,粤语片的产量可观,令粤剧片达至高峰期。
事实上,从1967至1969年,粤语片的产量仍高于国语片,只是到了69至70年,情况才开始扭转。
国语片由低沉转盛的转捩点,是五十年代中期“国际发行公司”与邵氏父子改组,分别成为“电影懋业公司”和“邵氏(兄弟)公司”。“邵氏”和“电懋”资本雄厚,野心勃勃,改组后锐意在香港电影业大展拳脚。它们不但全力推动国语片,还建立完善的发行网来开拓海市场。
1957年邵逸夫掌舵“邵氏”,制作大量高质电影,首部成功的作品是李翰祥执导的《江山美人》、《不了情》,达到前所未有的以“十万”为单位的票房成绩。“邵氏”电影制作豪华瑰丽,粤语片中的“烂衫戏”可谓相形见绌,加上制作重质不重量,鲜有“七日鲜”的电影出现。
国语片的热潮不独使国内兴起的.黄梅调电影带到香港并使之流行起来,更创作了新派武侠片,包括改编自金庸及梁羽生的武侠作品:胡鹏导演的《射雕英雄传》(1959)。单在1963年,武侠片的产量已高达61部,而武侠片之中的代表作则是胡金铨的《龙门客栈》(1966)及张彻的《独臂刀》(1967)。狄龙和王羽这些武打明星的出现,亦可视为七十年代李小龙冒起的前奏。
事实上,从五十年代起,国、粤语片的确并存,虽然两者存在竞争,但本质上是相容的。可是,随着国语片从1970年迅速发展,加上粤语片青黄不接,于70-71年间,国语片的产量多达116部,而粤语片只有22部;于71-72年间,国语片数量依然上升,反观粤语片却只剩一部,那是由邓丽君主演的《歌迷小姐》。之后的数年,国语片一直领导着香港电影市场。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在六十年代末期,粤语片面对着国语片雄霸市场的威胁,但仍力求在戏种上有所突破,青春歌舞片顺势兴起,并造就了两位当时得令的年青人偶像-萧芳芳和陈宝珠,电影界追捧偶像的热潮可说是由她们而起。
七十年代是香港普及文化的重要转捩点,而香港电影也随着电视的普及化,社会和经济的发展,以至香港人心态的转变而受到种种冲击,以致七十年代的香港电影是趋向多元化及地道化。
承接六十年代中期的凌厉气势,“邵氏”在七十年代初期依然在香港电影业占着领导的地位,拥有“东南亚电影王国”的美誉,出品了大量国语武打片,大导演包括李翰祥、张彻及刘家良等等。他们都以熟悉的刀剑拳脚功夫片作依归,电影世界里都是强烈的阳刚味,其中张彻的电影更造就了偶像级武打明星,如王羽、狄龙、傅声等。1970年的《龙虎门》就是当年“邵氏”最卖座的功夫片之一。
踏入71年,此类古装刀剑片的锋芒其实以较在六十年代逊色,原因大抵是一代武打明星李小龙的出现。
李小龙配合着邹文怀的“嘉禾电影公司”的崛起,在七十年代初叱咤一时。从首部作品《唐山大兄》(1971)到之后两年间拍摄的《精武门》及《猛龙过江》令李小龙进运国际影坛,创造出香港电影事业的神话。
1973年李小龙骤然暴瘁,令功夫片热潮未能延续。而随着本地文化的普及,香港观众对远离现实的功夫片渐渐失去兴趣,反而对反映当时社会状况,讽刺现实的电影加以青睐,这就解释了楚原的《七十二家房客》在1973年成为最卖座电影的原因。
《七十二家房客》里的演员,如郑少秋、沈殿霞都是当时的电视艺员,而由于电视已成为当时的重要媒体,因此他们对观众来说有一定的吸引力。而这部电影的成功,不但为以后的新电影类型作了开端,更令粤语片得到重新。
自此,很多电影都走地道市井的风格,演员的演绎亦带有嘻笑怒骂的味道。从电视跳到电影的许氏兄弟也因此而冒起,成为七十年代、以至八十年代香港电影的中硫底柱。
由于从七十年代中期开始,大家的主导阅读方式是电视模式,很多粤语片的题材或灵感都是来自电视内容,如《阿福正传》(1974)、《大乡里》(1974)、《新啼笑姻缘》(1975)。许冠文、许冠杰两兄弟也跳出了电视趣剧的框框,走上大银幕,以其独有的“笑话公式”拍摄了一系列非常卖座的喜剧:《鬼马双星》(1974)、《半斤八两》(1976)、《卖身契》(1978)等等。这些电影不但令喜剧在香港电影史上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更促使了后来功夫喜剧的诞生。
1978年袁和平执导《蛇形刁手》和《醉拳》奠定了功夫喜剧的地位,使其成为七十年代末最具代表性的电影类型。功夫喜剧离开电视感性,以密集的功夫设计及谐趣的杂耍风格吸引观众;可以说是揉合了传统功夫片及许氏兄弟式的喜剧精粹。演员方面,成龙,洪金宝等也摆脱了以往武打明星的英雄模式,改而以反叛贪玩的形象来亲近观众。
除了以上提及的片种,提到七十年代的香港电影,不可不提的是大导演李翰祥从台湾返回香港东山再起,大拍风月绰头及骗术奇观电影。好像他在1971年拍下的《骗术奇谭》,不但开始了他的电影生涯新的一页,也象征着七十年代香港电影意识的转变-金钱至上、绰头化的风格抬头,这个影响一直延续到八十年代。不过,1979年香港电影新浪潮的出现却为香港电影带来了富神采而短暂的变奏。
1979年是香港电影的重要里程碑,那是香港电影新浪潮的开始。大批电视幕后工作者转投电影圈,他们包括徐克、许鞍华、章国明、谭家明、严浩、余允抗等等,他们本着对电影的热诚,及年青人特有的创意和社会触觉,拍出不少充满个人色彩的电影作品,为香港电影打开崭新的一页。
最先掀起“新浪潮”的是1979年的三部作品:《疯劫》(许鞍华执导)、《蝶变》(徐克执导)、《点指兵兵》(章国明执导)。其后这批或在外国学习电影,或在电视台“少林寺”出身的年青导演继续拍摄了一部又一部风格化的电影,包括方育平的《父子情》(1981)、《半边人》(1982)、徐克的《第一类型危险》(1980)、谭家明的《烈火青春》(1982)等数十部作品,都很能表达这些导演对当时社会气象的感觉及情怀。
虽然这些新导演全被以“新浪潮导演”之名,但事实上,他们每一位的作品都极富个人色彩,并没有陷入香港电影类型化的传统模式。许鞍华的作品流露出深刻的人文性、高度的女性敏锐;徐克有一股神经质的张力;方育平作风朴实,真实感浓厚;严浩浪荡于青春暴烈及淡然含蓄之间;谭家明走中产美学;章国明擅拍片等等,这些特质都体验到新浪潮电影的“作者论”美学。
“新浪潮”标志着香港电影与上一代中国本位粤语片的决裂。五、六十年代的粤语片往往背负着沉重的民族包袱,未能突破创新;而“新浪潮”电影则带有浓厚的都市色彩,流露强烈的本地感性;这跟导演们于香港成长、受西方教育很有关系。
此外,这时期的电影都弃用大明星,制作成本亦减至最低,跟后来的港产片标榜卡士明星,动辄千万制作的营运模式可谓截然不同。
香港的电影界从来都是以商业挂帅,新浪潮电影叫好不叫座,自然难免被淘汰的厄运。八十年代初,“新艺城影业公司”异军突起,吸纳大批当时崭露头角的导演:吴宇森、徐克、林岭东、高志森等,炮制一部一部商业挂帅的电影,其中以喜剧为主。这些电影的共通点是以电视台集体创作的模式来度桥创作,充满密集的笑料及动作,一切以迎合观众口味为依归,代表作品有许氏兄弟的《最佳拍档》系列及周润发担纲的《英雄本色》、《龙虎风云》等。
除“新艺城”之外,八十年代叱咤一时的电影公司还有“德宝电影公司”。“德宝”成立于1984年,一方面拍喜剧(《双龙》系列、《富贵逼人》、一方面也拍动作片《皇家师姐》系列、或者都市优皮小品路线(《三人世界》、《单身贵族》),务求达到片种多元化的要求。
至于“嘉禾电影公司”则继续以成龙作头牌,让他从《师弟出马》、《龙少爷》的功夫小子形像,渐渐成为《A计划》中稳打稳扎的真正“打星”,而到了《警察故事》及《奇迹》,更是成龙的颠峰之作。
同样是武师出身的“德宝”明星洪金宝却凭《鬼打鬼》(1987)开创了灵幻片的潮流,之后的《僵尸先生》系列也是走相近的风格。而他的另一系列片《奇谋妙计五福星》以至《运财五福星》也取得很好的票房成绩。
据统计,八十年代的十大卖座香港电影之中,“新艺城”占了四部,“嘉禾”占了五部,再加上多产量的“德宝”整个八十年代可称为“三雄各据”的时期。
跟七十年代末兴起的“新浪潮”相比,我们会发现到八十年代的香港电影由于太过侧重剧情堆砌,明星包装,因此电影类型单向化,更遑论什么“作者论”了。有人认为这时期的电影造就明星、扼杀导演、编剧的创作,使香港电影走上穷途末落,加上其风波影响经济、影带市道发达等种种因素下,令八十年代末期的香港电影市道滑落。尽管如此,若不以电影质素或创意来衡量,单看票房成绩及投资者的态度,说八十年代的香港电影属飞黄腾达的时期实在不为过。
艰难岁月!
综观九十年代的香港电影,基本上仍可称之为百花齐放,我们不但有从八十年代顺利跨向九十年代的新一代导演:张婉婷(《秋天的童话》)、王家卫(《旺角卡门》)、陈嘉上(《小男人周记》)等等,还有九十年代的奇迹周星驰、刘德华以及几个国际知名的名字:张曼玉、周润发、李连杰、成龙等等。
然而,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相对于八十年代电影公司大洒金钱,演员一天九组戏的“好景”日子来说,九十年代的香港电影的确危机重重,阴霾满布。
首先是九十年代初盛行武侠动作片,《黄飞鸿》和《东方不败》相继掀起打风热潮,一时间李连杰、林青霞成为卖端口保证。可是,依照香港电影的传统,卖座的片种总有跟风者,而当跟风者众、水准参差的时候,亦即该电影类型走向死亡之路。武侠动作片热潮如是,赌片热潮及后期的古惑仔系列也没有例外。
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港产片票房连续下挫,西片逐步抬头。《侏罗纪公园》(JurassicPark))先在93年创下六千万元票房佳绩,98年的《铁达尼号》(Titanic))更以一亿一千万元攀上顶峰,这部映了195天的荷里活A级大制作还占了“本世纪百部卖座片”中的榜首位置,完全压倒了在八十年代威风一时的“新艺城”作品《最佳拍挡》系列。
另一个令九十年代香港电影褪色的原因是“盗版”问题。八十年代录影带市场兴起已经令电影收入大打折扣,到了1997年后,盗版VCD更为香港电影市道带来了重击。不少电影在午夜场或首映过后便出现盗版,海关和警方又互相推卸责任,直至近一、两年,香港政府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海关逐渐加强扫荡,才使盗版VCD活动略为收敛。
香港人挥之不去的“九七问题”,也为香港电影业带来负面影响。港人对“一国两制”缺乏信心,电影界曾多次组团访京,与港澳办及电影局商讨创成自由、版权问题等,亦促请大陆政府开放市场。九七回归后,香港特别行政区首长董建华先生首次在《施政报告》中提到香港电影,并拨出一亿港元开发电影科技及接受资助申请,令香港电影人略为安慰,更把2000年的香港电影金像奖搞得有声有色。
值得可喜的是,香港电影人扬威国际,张曼玉、萧芳芳、王家卫先后在柏林、康城等国际影展中获奖,香港电影渐受国际影坛重视。可惜的是,这也导致影圈人才外流,吴宇森、唐季礼、袁和平、林岭东等着名导演纷纷往荷里活发展,周润发、成龙、李连杰及杨紫琼等巨星级演员亦被荷里活罗致。
有外流亦有“外援”加入,香港电影人在亚洲区寻找了不少新面孔,成绩最突出的是在台湾一脱成名的舒淇,在香港成功转型,由脱星变性格演技派,成绩斐然。还有九十年代中期之后,香港掀起日本电视剧热潮,连带电影界亦多找了日本演员参与港产片,其中又以女星为主,包括《星月童话》、《东京攻略》和《阿虎》,当然亦少不得成龙电影里插科打诨的一众日本美女。
九十年代的卖座保证是“双周一成一刘”(周润发、周星驰及成龙刘德华),周星驰独有的“无厘头”喜剧深得民心,成为后现代文化的代表,他的作品如《逃学威龙》、《唐伯虎点秋香》、《食神》等等都是九十年代的喜剧经典。近年,周星驰明显减产,一边休养生息,一边走上幕后之路。
周润发在八十年代中后期凭《英雄本色》肯定他在香港影坛至尊无上的地位,之后拍了一连串英雄片、动作片,虽偶有票房失利,但基本上依然甚有观众缘。近年进军荷里活,除拍一贯的动作片(如《血仍未冷》),还尝试拍如《安娜与国王》这类文艺片,似乎仍未有打算回归拍港产片之意。
至于成龙则大致维持一年一部大制作,票房上依然不俗(但相对于八十年代的成绩,近年成龙作品已不算大卖),惜在电影风格上难求突破。刘德华的江湖浪子形象也成香港商业电影早期的票房保证之一,在发哥和成龙离开之后,华仔对香港电影的票房贡献作用更加明显.
导演方面,“双王”王晶和王家卫可谓双映成趣,一个擅拍商业味道极重的电影,更被揶揄为“屎尿屁”导演;一个专挑大明星合并,产量少、艺术味浓,往往得到国际影展的垂青,两人电影风格回异,但在九十年代的香港电影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另外,新浪潮创将之一杜琪峰近年颇受瞩目,作品叫好又叫座,愈来愈有个人风格。还有凭《香港制造》打出名堂的陈果亦成功地从独立电影导演变为香港主流电影导演之一。
科幻特技也顺着世界性的大趋势融入香港电影之中,《风云之雄霸天下》与《中华英雄》是其中成功的例子,而动作片《特警新人类》及《紫雨风暴》、《蓝血人》更特别邀请外国特技效果专家设计爆炸场面,令观众叹为观止。
总括来说,九十年代的香港电影虽然较诸于八十年代有所失色,但似乎在创作意念及电影制作方面则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些小本制作的独立电影如《过海隧道》、《天上人间》等亦有公映的机会,加上数码电影的冒起,而剧本创作亦得到应有的重视。相信踏入新纪元,香港电影将会追求更高的质素,并带领整个亚洲区的电影业迈向国际影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