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文|张爱玲《金锁记》曹七巧:这把金锁,锁住了幸福和人生
历来都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第一次见到一个母亲临死前还嘱咐女儿抓住金钱的却是在电视剧《金锁记》里。最近又重温了一把电视剧《金锁记》,改编于张爱玲的同名小说《金锁记》,故事发生在清末民初之际。
“你一定要抓住两只手,一只手抓住男人的心,一只手抓紧“有用”的金钱。” 这是故事的开头,电视剧《金锁记》里的女主角曹七巧的母亲弥留之际语重心长地对七巧嘱托的话。但她母亲不知道,就是这金钱堆砌的锁,锁住了女儿的幸福和人生。
日后的金钱聚成了一把冰冷又沉重的金锁,压得七巧喘不过气来,可当时待字闺中的七巧却并不明白。
来自乡下的小镇姑娘曹七巧本来是活泼美丽的小商人——麻油店的女儿。处在妙龄,待字闺中,生的极美,思慕她的小镇男性不少:猪肉店的老板、裁缝铺的少东家……还有那些经常在麻油店围观的青年。
而七巧的哥哥一味地爱财,总是试图把妹妹嫁到京城做姨太太,自己好跟着“发横财”,这成了曹七巧扭曲人生的转折点。
七巧对小镇上那些男人不喜欢也不讨厌,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京城大户人家的三少爷姜季泽,两人一见钟情,并私下赠了信物。季泽还对七巧许下诺言,让她等他。
这个世上就是有那么多么阴差阳错,才让我们彻底看到金钱这把锁。
痴情的七巧等来的不是季泽的花轿,而是季泽的二哥仲泽的花轿。他是刚死过姨太太的软骨病患者,不能站立,更不可能给七巧幸福,最多让她衣食无忧,精神上完全不能依靠。
当一个人的善良还为褪去,世界上还有一份美好可言。
一、锁住幸福
七巧嫁给仲泽,多半为了可以多看几眼季泽,起码可以说话,和从前一样。可她错了,公子哥季泽不能接受她是他的二嫂,整天纸醉金迷,夜不归宿,心里有痛,眼里有恨,可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是哥哥和母亲的决定,他能改变什么呢?他唯一不该做的就是夜夜笙歌于柳巷。
七巧一开始对季泽是劝说、愧疚于无奈,后来在得知季泽对自己其实还念念不忘时,献身于季泽,怀了季泽的孩子,可他们并没有结果,孩子名义上的父亲仍是仲泽。
在历经丈夫去世,姜家分家,被伯泽季泽骗去炒股亏本以后,在孤独与金钱缺失后,在心底仅存的一丝信任被无意践踏后,七巧的行为大变,看见谁都以为是在打她金钱的主意,从此她被金钱这把枷锁牢牢锁住。
二、锁住人生,不仅是自己的还有儿女们的
曹七巧她扭曲的心理见不得儿子长白幸福
她给儿子娶媳妇,只是为了表面好看。日日折磨自己的儿媳妇,和儿子一起说媳妇的坏话,称儿媳妇为“马桶盖媳妇”,留着儿子给自己陪夜,冷落媳妇,不给生病的媳妇请大夫治病。在儿媳妇的母亲面前说人家女儿的不是。精神上的折磨,语言上的嬉骂都成为儿媳妇寿芝丧命的推手,而这个推手正是曹七巧亲手酿造的。
媳妇死后,又来逼儿子娶的姨太太娟儿,怀疑娟儿生的孩子不是她的亲孙子,挑拨娟儿与儿子的夫妻关系……她再次不停地折磨这个扶正的儿媳妇,之至娟儿吞鸦片自尽,儿子因此伤心过度住院,她才有了一点点的怜悯之心,放家里的佣人回家过年。
对于女儿长安,她把自己得不到的强加在女儿身上。
不许女儿暗恋,接触男人,一直向女儿灌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观念。切断女儿暗恋她的钢琴老师,阻止女儿和童先生交往,甚至设计将女儿吸食鸦片丑陋的一幕让童先生看到。一步一步葬送女儿的幸福,把自己的亲身女儿推向痛苦的深渊。
直到她死去,一个金镯子从她手上滑落到地上,清铃般的声音仿佛在告诉我们金锁终于随她而去了,儿子、女儿们终于可以取下那把重重的锁了,可是七巧已经不在了,她就这样带着金钱的枷锁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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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张爱玲小说《金锁记》中开篇的对月亮描写体现了怎样的审美态度
张爱玲在小说不断的提到“月亮”,月亮是苍凉的寂寞的象征,而不同的人不同的时期去看月亮,皆有不同感受,月亮是人物内心变迁的见证,如开场时的月亮是:“那扁扁的下弦月,低一点,低一点,大一点,象赤金的脸盆,沉下去……”,这预示着一个没落的时代没落的家族;“模糊的状月,象石印的图画”,这是七巧女儿长安眼中的月亮;“彰影绰绰乌云里有个月亮,一搭黑,一搭白,象个戏剧化的狰狞的脸谱”,七巧眼中的月亮;“今天晚上的月亮比哪一天都好,高高的一轮满月,万里无云,象是黑漆的天上的一个白太阳”,是儿媳眼里的太阳。月圆月缺,正是人物命运的象征。
金锁记是张爱玲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曾得到许多批评家的赞誉,傅雷先生誉之为“文坛最美的收获”,夏志清教授则称之为“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年少曾读,体会不深,近日重读,拍案叫绝,再三回味,越爱不释手。我以为,和张爱玲其他的小说篇章比起来,这篇《金锁记》可以说是张爱玲顶峰之作,无论从技巧上还是思想上,都能体现张爱玲的天赋所在,寻常人是无法企及的。
,《金锁记》里面用的方法更是奇妙。比如小说最后,七巧把手上的镯子往手臂上推,那镯子在年轻圆润的时候是丝毫推不上的,可是到了老年,油尽灯枯,镯子能一直推上腋窝,这金镯子好比一把枷锁,三十年的压抑和苍凉无奈,就在这一推之间,纤毫毕现,实在是点睛之笔!
‘叁’ 从《金锁记》谈张爱玲的写作艺术
王安忆谈《金锁记》
一个苍凉的故事衍生出多个艺术版本
就在王安忆将自己的长篇小说《长恨歌》改编成话剧之后不久,这位当代文坛颇负盛名的女作家再一次从幕后走向台前,成为戏剧界关注的焦点。记者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一位女导演的协助下,采访了正忙于排练的王安忆。王安忆介绍说,话剧《金锁记》将参加即将举行的第六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首演定在10月19日。
王安忆认为,张爱玲的小说《金锁记》之所以能成为名篇,并非故事情节多么跌宕起伏,而是因为出色的语言张力以及对封建制度犀利的批判性。《金锁记》讲述了女主人公曹七巧富有悲剧性的一生。曹七巧本是麻油店老板的女儿,泼辣而富风情,却不幸被贪钱的兄嫂嫁到大户人家,因出身低微,备受歧视与排挤,在瘫痪的丈夫去世后,曹七巧分得一份遗产。但是长期以来的种种压抑、煎熬与旧式大家庭气息的熏染,已使她人性扭曲,被黄金枷锁紧紧套住,只知一味敛财,了无亲情,甚至戕害儿媳,断送女儿的婚姻,变得极其自私、乖戾、刻毒。作品有层次地展现了曹七巧的人性被践踏、受残害,最终灭绝的过程。
记者:目前电视剧《金锁记》正在播出,这个电视剧版本大大地丰富了张爱玲原着的故事情节,对主人公曹七巧的少女时代进行了一番美好的描绘。但您在改编原着的过程中恰恰相反,开场便把婚后性格开始畸变的“曹七巧”和盘托出,没有一个从单纯的少女性格渐变的过程,是否会让一些没有读过原着的观众难于理解和接受?
王安忆:我认为张爱玲的小说本身就很通俗,并不难理解,相信观众也可以读懂舞台上的《金锁记》。再者,对于曹七巧的少女时代,原着中本来就着墨不多,我只是想表现她的性格的变异和命运的悲剧性。
记者:电视剧《金锁记》的故事很好看,但不是张爱玲小说的韵味。导演说,小说读者与电视观众的欣赏习惯与角度不同,如果完全按照原着拍,电视观众肯定看不下去。您改编的《金锁记》更侧重于展现原着的哪些方面?
王安忆:原着衍生出的不同艺术形式,一定是各有侧重的。《金锁记》被多角度地演绎是不可避免的。张爱玲将纯文学与通俗文学的各自优长汇于一身,将小说推向大俗大雅的境界,从而形成自己的魅力。我认为《金锁记》吸引我的是世俗性,是人间烟火气。这使得她的小说从晦暗中明朗起来,世俗性其实也是人性,是大众的人性。张爱玲受鸳鸯蝴蝶派的影响很大,但又不是一味沉迷在男欢女爱的主题中,她很冷静,很敏感,所以《金锁记》这部小说有着强烈的社会批判性。我的版本中批判性是强于张爱玲原着的。当然故事性与戏剧性也会兼顾到的。
两位才女重铸《金锁记》
王安忆与黄蜀芹分别是当代文坛、影坛才女。二人此番联袂排演《金锁记》备受瞩目。其实,两位才女的父亲曾是上海人民艺术剧院的同事。王安忆的父亲是原上海人民艺术剧院的着名导演、作家王啸平,黄蜀芹的父亲则是被西方戏剧界称之为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莱希特、梅兰芳齐名的戏剧大师、原上海人民艺术剧院院长黄佐临先生,他在上个世纪60年代提出写意戏剧观,对戏剧界的影响至今不减。因为话剧,两位老艺术家的女儿再续前缘,共同排演《金锁记》。
记者:您改编《金锁记》的初衷是什么?
王安忆:我很喜欢戏剧,喜欢它在空间中展开与实现的虚拟方式。但我个人写作的特点比较含蓄。所以,我要写戏剧,必须先到别人的东西里借一个“核”,这就是戏剧的“核”。
记者:改编《金锁记》,您遇到的挑战是什么?
王安忆:我改编剧本最大的挑战便是将藏着的推到表面,黄蜀芹导演给我最重要的提示就是这一切都要正面表述。还有,人物的纠缠回合要多。我理解这就是戏剧性。而我向来是倾向于含而不露,写小说本来就容易伤于纤巧。所以这次写作也可给予我一次练笔的机会,练的就是“强烈”。
记者:话剧《金锁记》您改了几稿?
王安忆:改了三稿。第一稿是按时空交错的结构方式写,与原着差异比较大,现在的这稿基本是按小说的顺序来写的,比较忠于原着。
记者:张爱玲对《红楼梦》很有研究,读过《金锁记》的人会感觉到小说的语言受到了《红楼梦》的影响,在改编过程中,对于这点,您是如何把握的?
王安忆:《金锁记》里原有的人物语言我几乎全部调动起来,当然还需要增加、加强、夸张。小说的语言与戏剧完全不同,小说是叙述性的,是客观的表意表情,而戏剧却是主管。我要学习各种人的说话风格,还要有较为响亮的节奏,我不知道是否做到了。
记者:黄蜀芹导演称赞您改编的剧本非常好,戏剧冲突很到位。对于黄导这部话剧“处女作”,她强调话剧的本质,即话语本身所带来的戏剧张力。她加强了演员的形体表现。您对导演与演员的表现还满意吗?
王安忆:满意。我认为,由于黄蜀芹强调话语冲突和形体表现,全剧高潮迭起。演员在表演上都下足了功夫,无论是上海电影制片厂的女演员吴冕、这次跨行上阵的京剧名角关栋天,还是一批年轻演员,他们的表演整体感觉恰到好处,并且丝丝入扣。
‘肆’ 浅说《金锁记》语言特色
我喜欢张爱玲的小说很大成分是被她的语言吸引的。《金锁记》故事是灰暗的,语言和描写的背景却是十分华丽的。
小说中,人物和场景的描写色彩对比鲜明,像一幕幕电影画面。另外文章中用了很多比喻和象征性意象,把深宅大院内华美生活外衣褪下尽显背后的苍凉和阴暗,凸显了人物内心深处的阴暗无奈和挣扎。
描写人物衣着面貌尤其七巧色彩是鲜艳的,而且用对比的色彩,画面感十分鲜明,让人印象深刻。
七巧第一次出场,年轻,但是衣服搭配不够庄重,行为也显轻佻惹人嫌: 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撑了腰,窄窄的袖口里垂着雪青手帕,身上穿着银红衫子雪白香滚,闪蓝小脚裤子。 雪青、银红、雪白、闪蓝,色彩对比艳丽,说明她年轻有活力,色彩嫌多,有暴发户的样子,动作也不是大户人家应有的,说明她这时候是个性正常、性格张扬。窄袖口小脚裤,她是受束缚的,努力融入这个家,行为和结果是失败的。
七巧第二次出场,是在分家的时候。此时丈夫和婆婆已经逝世,在孝里,穿着白衫黑裙,庄重合理,也意味着部分解脱了。因为分家涉及自身利益,十分焦灼 。脸上却像抹胭脂一样,从揉红的眼圈到烧热的颧骨 ,脸上热身上冷。她在姜家忍了多年,好不容易等到金子要到手了,自己出不得头,着急,自知又斗不过,心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第三次是分家后,季泽来访,她内心里是欢喜的又是提防的,想见他又有点怕见的样子。很矛盾的心理 ,衣服的搭配颜色就有些微妙,冷色调的 佛青实地纱袄子,特地系了玄色铁线纱裙 。表面上是冷的内心是有期待的,然而又是提防的,向往着爱情来了,却是冲着她的钱,钱对于她更重要 最终一地凄凉。
第四次是见童世舫,为的是让他退出。这次七巧已经老了,小老太太两边是两个高大的女仆, 穿着青灰团龙宫织缎袍,双水捧着大红热水袋。 衣服是过去的样式,正统压抑,颜色对比、身形对比,形象穿着都很诡异,给人无形压力,童世舫直觉那是个疯子。是的,她已经疯狂了。
七巧的几次穿着色彩搭配对比鲜明,从青年时期的样式简单、色彩鲜艳到后来样式繁杂色彩暗冷,也暗示了她的人生一步步走向腐朽,一步步到了没有光的所在。
芝寿结婚的时候, 戴着蓝眼镜,粉红喜纱穿着粉红彩绣裙袄 ,颜色鲜艳娇嫩,说明芝寿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向往。然而短短几年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文中还有对季泽的描写也很鲜明, 生得天圆地方,鲜红的腮颊,青湿眉毛,水汪汪的黑眼睛…… 而七巧的丈夫只是在暗昏的紫楠大床上,寂寂吊着珠罗纱帐子,一对比,七巧怎能不喜欢那个有着旺盛生命力的男人呢?
以前读过许多关于月亮的描写,大多数是美好的、温柔的、朦胧的。
记得有一篇老舍小说《月牙儿》,月牙儿多次出现与女主形影相吊,印象深刻。
《金锁记》文中,月亮也是出现很多次贯穿始终,月亮是永恒的,有着阴晴圆缺。她赋予每次每个人是不一样的月亮,象征的意义也不一样。
开头是三十年前的月亮,老人和年轻人看上去是不一样的心情, 年轻人想着30年前的月亮是铜钱大的一个黄色的湿晕, 是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球,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30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 。然而再好的月亮隔着三十年的辛苦看去是凄凉的,奠定了文章的凄凉哀怨悲剧基调。
老年人欢愉的记忆对于年轻人来说却是陈旧而模糊的泪球,是伤心的。两代人是隔阂的,悲剧是看不见的忽略的。
开头的那个晚上,天快亮的时候, 那扁扁的下弦月低一点像赤金的脸盆沉了下去,天是森冷的蟹壳青 ,颜色对比鲜明,也是一天的生活开始了,注定是冷的不圆满的。
随后是长安的月亮,她因为母亲决定退学,这样的牺牲是无谓的。 墨灰的天,几点疏星,模糊的缺月,像石印的图画 。她的月是模糊的,清冷的,也是平凡的,是她本人命运的象征,她长相性格都平淡无奇,后来更像她母亲模糊的影子了,她只是个苍凉的影子罢了。
七巧留着长白烧烟的时候, 影影绰绰乌云里有个月亮,一搭黑一搭白,像个戏剧化的狰狞的脸谱。 此时他们婆婆不像个婆婆丈夫不像个丈夫,七巧已经慢慢展现了她狰狞面目残害儿媳妇了。
烧烟的时候,新媳妇芝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两次提及月亮好得反常: 今晚的月亮比哪一天都好,高高的一轮满月,万里无云,像是漆黑的天上一个白太阳。 月亮那样圆满那样亮而她的周围遍地都是影子,月亮像太阳也是好得不正常的,她躲都躲不了,活在阴影里还是被灼伤了。
最后 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了, 而故事还没完,完不了,这样的故事还在上演?毛骨悚然。
月亮在她笔下构成了永恒的人生悲剧、女性的悲剧,月亮在她心里,也走进了读者的心里,苍凉又孤独,又让人忍不住回望。
张爱玲擅长运用象征性意象来刻画人物的心理活动和暗喻人物的命运,让人读来又心惊又欣喜。《金锁记》也不例外。
印象比较深的是有几个意象:酸梅汤、白鸽拍翅,还有蝴蝶标本等。
季泽披着爱情的外衣来访,七巧揭穿了他,他走了,七巧的爱情幻灭了,她期望爱情,钱也是不舍得撒手的。那种绝望和挣扎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一个是酸梅汤。
酸梅汤沿着桌子一滴一滴朝下滴,像迟迟的夜漏--一滴,一滴……一更,二更……一年,一百年。真长,这寂寂的一刹那。
这种对爱情无望的酸楚无望的期待的破灭,是自己一刹那造成的,却是永远的了,真长,在她心里是刀割是凌迟。
她跑到窗户边去看,看他离开。
季泽正在往外走, 长衫搭在臂上,晴天的风像一群白鸽子钻进他的纺绸褂袴里去,哪儿都钻到了,飘飘拍着翅子。
他潇洒地走了,原本对她就无留念之意。她仍在留念着她,爱慕着他,羡慕风与他的亲近和他翩翩离去的样子,像鸽子拍着翅膀离开了她的视野。
她知道他从此飞走了,尽管她知道他是假的,还是心痛不已。自此走上变态疯狂的路。
在七巧首次出场和季泽谈话的时候,她对季泽的渴望说出口时 她睁眼直勾勾朝前望着,耳朵上的实心小坠子像两只铜钉把她钉在门上--玻璃匣子里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 既暗示了结局,比喻又新奇、贴切,华丽自然。
细细的音乐,细细的喜悦,张爱玲的语言真让人着迷。
‘伍’ 如何理解金锁记的人生荒凉感、荒诞感
二、金钱与“爱欲”——什么是“我最想说的话”?
1992张爱玲在《张爱玲自选集〈序〉》中说:“《金锁记》里的曹七巧被金钱的枷锁锁住一生并用这把枷锁砍杀了自己的至亲至爱。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小说,以后我又以此为基础,重新写出了《怨女》。我就喜欢那被经济与情欲扭曲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怨女的苍凉,我觉着在那里面,我说出了我最想说的话。”张爱玲说她在金钱与情欲扭曲的苍凉之中,写出了她最想说的话。然而,她最想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张爱玲,所以只好大胆地假设,小心地求证。
(一)情场如战场 “金锁”的双重蕴涵
在我看来,张爱玲既然表达了她对《金锁记》的喜欢,就不能说她是因对其不满而写《怨女》;但她又据此重新写了《怨女》,这一方面说明她对这个主题的深刻感受,同时也说明《金锁记》中有她觉得没有说完的话,因而要在《怨女》中继续表达。在将两部小说对比着阅读后,发现后者字里行间渗透了更多素朴生活的情味,与《金锁记》相比,后者篇幅中“安稳”“安全”的字样时有出现。联系张爱玲“安稳的人生观”,和她作品中男男女女,钱欲爱欲的通常性纠葛,张爱玲似乎发现了自己在《金锁记》时期对人生认识的偏激,对七巧的误解。或者说,十余年后的她,经历了更多生活的她似乎发现除了生命的无奈和苍凉之外,也发现了爱欲和金锁对于女人相似的意义,却又是完全不同的获得。
两部小说中都有女主人公对三少爷的最后期待,即使是在分家之后,还抱着得到真心的期望。情场如战场,而在这里,竟然是男人将战场伪装成情场,而女人则是在情场大打出手,将其还原为战场。王安忆改编《金锁记》,将其搬上话剧舞台,序幕,是关栋天演的小叔子背着曹七巧踏着小碎步上场,走向舞台中央的一张婚床。此后的二十几年里她和小叔子一直是相互勾引、利用和暗算,全剧的悬念全在于谁战胜了谁。两人的关系不断有起伏,情感却并无进展。从一开始就没看到他们之间有真情的基础。借钱一幕,无论是季泽,还是三爷,前后表现令人心寒,这让人更加理解和同情七巧和银娣对于金钱的维护态度。在那一瞬间,她们紧抱不放的并非金钱,而是一个女人爱和欲惨遭摧残后强装出的尊严,或者她们自此明白,没有比金钱更可靠、更不会欺骗的东西了。在张爱玲的文字表达里,爱与物质都是枷锁,爱与物质相比,爱是暂时的,不可得的,而物质是永恒的,给人以安稳,甚而安全。得到一个男人的真心,对于一个生活在旧时代的女人来说,竟是如此的难。联想一下张爱玲与胡兰成的恋爱婚姻,张爱玲低到尘埃里,还要开出喜悦的花来,换来的是胡兰成短暂的热情、长久的背叛,一次又一次的不忠和伤害。张爱玲借七巧表达出她渴望的不过是一个男人的“真心”,甚至明知是欺骗,也心甘情愿的受骗,还要说服自己“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而银娣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对三爷曾经有过强烈的爱,在玉佛寺还有豁出去,燃烧一次的决心,终于未成,或许竟是她的幸运。
爱欲是无法把握的,会随着时间与生命一同销蚀。而金锁,却并非仅仅是“黄金的枷锁”,只能劈杀生活中无力的人们,也并非仅仅是“像两只铜钉把她钉成门上——玻璃匣子里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因此,在《怨女》中,金锁是保命的锁,“金锁、银锁、翡翠锁片,都是要把孩子锁在人世上”。对于生活在旧时代、旧式家庭狭小后院中的女性来说,完全获得一个男人的真心,爱欲得到彻底而完全的满足基本是不可能的。因此,银娣最后还是被欺骗,没有得到三爷的真心,遂绝了自己的爱欲,抱牢金钱,孙子满堂,而三爷却得一绝后的结局。金钱带给银娣特殊的心理踏实感和安全感,所谓人生安稳的底子——这是真实的,也是悲哀的旧时代生活在狭小后院中的女人们对生活的独特感悟与诠释。因此我们没有必要指责张爱玲的庸俗,指责她对物欲有一种死心踏地的迷恋,而这无非是那样的时代那样的家庭,女性无奈地选择,本能地自我卫护的生存手段。
(二)琐屑的难堪 被蚕食的爱
金钱与爱欲的挣扎在张爱玲的世界中并不仅仅局限于男女之间,同样存在于亲情关系之中。川嫦母亲对女儿的情分与她不愿意拿出钱给女儿治病,仅仅是因为担心私房钱被丈夫发现。而在张爱玲的人生阅历中,似乎早以尝到了这种挣扎的苦味。因为父爱、母爱,种种家庭温情的缺乏,使爱,对于张爱玲来说是一种奢侈品,这在她表达对母亲的爱,对胡兰成的爱,对弟弟的爱中都有所体现。早在她回忆母亲的散文中,就有向母亲要钱时,“那些琐屑的难堪,一点一点地毁了我的爱”。在张爱玲的世界中,爱,不是一种坚韧的,强大的,可再生的力量,她所得到的爱,和她所能够付出的爱都很有限。或许正是因为她自身对于爱的脆弱体验,爱的缺失和对爱的失望,使她更容易从物质世界中寻找到所谓人生安稳的底子。七巧与银娣,一个是无意识的被推动,一个却是有意识的自我选择。有没有永恒的爱,这或许对张爱玲自身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困惑。就好比她写慕瑾对曼露的爱,曾经的热烈与转移。她在《十八春》中那句关于世均的经典的结尾“他惘惘地为他们祝福”,尽管这结尾被攻击,但我个人感觉更加真实,符合现实生活中的男女关系的具体实境。以及《半生缘》中曼桢“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的对时间命运的无力感,事实是,都共同地表达了时间蚕食了他们之间的爱,摧毁了他们所有的可能的爱。因而张爱玲的小说中从来都没有出现她散文中那种“地老天荒”的爱,在她的小说中,地老天荒存在,但地老天荒的爱是没有的。而我们在张爱玲的散文中发现,她始终孜孜不倦地追求着“人生安稳的一面”,“在普通人中寻找传奇”,包括她对自己抓周可能抓到的是小金磅的不无得意,以及在其小说中,为了寻找“终身饭票”斗智斗勇的女结婚员们,这一切都传达出了张爱玲的追求,也显示出了她的普遍的眼光,而顽强地坚持着、等着、爱着的也只有曼桢而已,而且还仅仅是《半生缘》里的曼桢。
在金钱与情欲的挣扎中,是怨女般的苍凉。她们对人生已没有恨,顶多是怨而已。或许,这也是张爱玲从《金锁记》到《怨女》的心态变化,也是传奇世界中常态人生。张爱玲最想说的话已经表达在这两部小说之中,我们也只能透过字里行间的情感去揣测。然而,对于张爱玲,或许我们应该宽容一点,再宽容一点。对于我们自身,在阅读张爱玲的同时,却要牢牢地把握住自己。
小 结
《金锁记》开头即有,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望,再美的月色都不免带点凄凉。为作品奠定了华美的基调和悲凉的美质。作品的结构,人物场景的换场,时空的跳跃,中篇小说的篇幅涌动着强烈的节奏,细节的精致书写,高潮无数。读起来,很似一首诗。红楼似的语言与对白,真实可触摸的生活,那些旧家庭的声音,红楼似的下人对白,男女对话极富技巧性。而《怨女》中七巧与长安的悲剧母女关系转换为简单的婆媳关系循环,命运人性悲剧被置换为:姚老太太、银娣、冯氏和冬梅;人性的拷量,命定的色彩转化为人与时间的一场交战。悲剧性的削弱,人物力的削弱,分家的表现只是哀戚的哭,而非七巧的犀利、泼辣力争。虽然是相同的目的,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策略。长安的删除,苍凉意味的消解,悲剧性的削弱。日常生活的琐碎描写,更加显露出平实人生的灰淡底色。已有观点大多从张爱玲的文艺观上去比较分析两部作品。认为《怨女》更切近张爱玲写凡人、不彻底的人物的文学观,尽管有研究者肯定了《怨女》“普通人的传奇”的特质,但无法否定其艺术上的缺陷,以及在《金锁记》作为参照物的前提下的艺术苍白感。
我们无法通过一两篇作品就得知一个作家的思想全貌,而我们也不可能要求一个才华型作家有系统的思想体现及逻辑的世界观、人生观。在我看来,与其赋予张爱玲种种规定性意义,不如承认她的芜杂性,而她作品中所体现出的这种思想的芜杂、人生的体验性、情感态度的不定变迁,正是她作为一个生活在新旧交替时代,而本身又为才华型作家的特色。而乱世与战争又向偏执的张爱玲展示了生活的另一种面目,因而,在消解人世种种温情的同时,她依然把笔墨深入到了人生的温暖处,人们总是论及张爱玲对其人物少有同情,但在其展示苍凉人生、畸变人性的同时,我们却往往能在其字里行间,其描写人物的一个动作中看到作家独特而隐蔽的情感态度。因为我主要阐释的是张爱玲的《金锁记》,因而难免会有以一斑窥全豹的局限,然而,如前所述,在我看来,张爱玲是复杂的,又是矛盾的,对于生活和人性的隐私处,她只是向我们展示了一种现实的人生,并非全部,她所理解的人生和人性,也不可避免的具有的芜杂的面貌,而难以统一命名。或许,这只是我试图自圆其说的辩解,但我相信,在《金锁记》和《怨女》中,我读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张爱玲。
张爱玲的任性,使她激烈的卫护自己的文艺观,当她的才华被她自己的文艺观所束缚时,张爱玲已经迷失了,失去了她灵动的笔墨,而与现实一起,沉到生活的深处。她由此发现了普通人、凡人和人生安稳的一面,却也由此放弃或者是失去了她的笔墨飞扬灵动的一面。《金锁记》是张爱玲小说成就最高的一部。这部小说一经问世,便以其独特的魅力震撼文坛。傅雷对张爱玲的关注、肯定和批评,让我读到的更多是一位有眼光的批评家,所遭逢美玉的喜悦,他对张爱玲其他小说严厉的批评,完全出于一种更热切的相信和期待。他对张爱玲的误读,以及张爱玲自己的辩护,我觉得都很有必要仔细去琢磨。张爱玲与傅雷针锋相对的文艺观,她的任性,她的偏执是否让她写出了更加经典、传世之作,在通读张爱玲小说的过程中,我也感到了判断的困惑。傅雷虽然批评了《倾城之恋》《连环套》之类,但却将《金锁记》高度地无保留地赞美为“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而在美国学者夏志清看来“这是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此前种种包括张爱玲自己对《金锁记》的表达,使我在反复阅读《金锁记》和《怨女》的过程之中,也同样的发生了某种对于张爱玲的更深的期待,对于她某些“任性”的遗憾,虽然每个作家有自己任性的自由,虽然她早已不在人世间。
‘陆’ 金锁记剧情介绍
一部好的作品总会给我们带来非常多的话题,如果说到电视剧《金锁记》,是观众们心中挥之不去的一部经典作品,此部作品的剧情主要是根据张爱玲同名小说改编,这部作品究竟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剧本的剧情主要是围绕着一个小商人家庭出生的女子曹七巧,从而牵扯出一些心灵变迁的历程。说到这部作品中的曹七巧扮演者就是演员刘欣,是娱乐圈的一位非常优秀的演员,也是演艺经验丰富的演员。
‘柒’ 金锁记的剧情简介
曹七巧家里本是开麻油店的,由于姜家二少爷是个残废,无法与做官人家结亲,便娶了七巧做正房。丈夫的残疾使曹七巧无法享受女性对爱情的渴求,并造成了她常年的性苦闷。于是她把姜季泽作为爱慕对象,但是传统封建礼教迫使姜季泽拒绝了曹七巧。
现实的无情和对金钱的渴望,激起了曹七巧对钱财的无限占有欲,使她一步步陷入自己打造的黄金锁,也一步步走向心灵的扭曲。曹七巧由于心理的重度扭曲,在分家之后转变为一个恶母和恶婆婆,做尽了极恶之事。女儿长安是她手中的第一个牺牲品。
七巧让长安裹小脚,沦为亲戚朋友的笑柄。当长安在学堂呼吸道新鲜空气时,却又在七巧的无理取闹后放弃上学。当长安好不容易和童世舫有了爱情,七巧却从中作梗,变着法让长安吸上大烟,败坏女儿名声。把长安推向无底的深渊。
长白也在曹七巧的诱惑下吸食大烟。母子俩讨论儿媳的秘密,使儿媳被逼绝望,悲惨地死去。而后扶正的娟姑娘,不到一年吞鸦片自杀了。曹七巧自身的不幸使她不能容忍别人的幸福,甚至是自己儿女的幸福。极度的内心扭曲使她做出各种的恶事,毁掉了儿女、儿媳和童世舫的幸福,也造成了更多人的悲剧。
(7)金锁记改编电影应该怎么开头扩展阅读:
角色介绍——
1、曹七巧
曹七巧是张爱玲《金锁记》中的一个血肉丰满,让人可憎又深感可怜的人物。曹七巧形象是立体的,发展的。在财欲与情欲的压迫下,她的性格终于被扭曲,行为变得乖戾,不但破坏儿子的婚姻,致使儿媳被折磨而死,还拆散女儿的爱情。
作者在人物心理刻画方面可谓是淋漓尽致,丝丝入扣,充分展现了一个弱者、一个女性在追求金钱、权利、爱情方面所做的无望的挣扎,最终成为一个男权社会的牺牲品的一个过程。
2、长安
七巧的女儿。七巧让长安裹小脚,沦为亲戚朋友的笑柄。当长安上学时,却又在七巧的无理取闹后放弃上学。当长安年龄越来越大,好不容易和童世舫有了爱情,七巧却变着法让长安吸上大烟,败坏女儿名声,最终这桩婚事也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