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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電影慢談

發布時間: 2023-01-15 02:59:59

⑴ 漫談|記憶里的香港電影

                                                                    0. 端

       上周發了一篇《漫談|熒幕上的凶神惡煞臉》,寫到了成奎安,寫到小時候看到的他的一部電影。在電影里,成奎安飾演一位智力缺陷的人,為了保護心愛的女孩殺了許多人。

        那個故事給了我很大的震撼,大概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愛情」、「犧牲」、「殺戮」這些主題原來可以這樣結合。可我忘記了電影名字,後來也曾在網上遍歷成奎安的電影列表,但卻始終無果。

        群眾力量大。在我發布了那個推送之後,我的朋友很快給了我答案:這部電影叫《獵殺豪放女》。

     《獵殺豪放女》,又名《銷魂夜》,是由張仁傑執導,林威、成奎安、狄威、曹查理等人主演的一部香港情色片。影片於1994在香港上映,講述了大學生唐燕華連殺數人的故事。

       豆瓣里因為「觀看的人太少」,沒有關於《獵殺豪放女》的評分,IMDB就更不必說。我小時候看了這么一部片子,而且居然對它念念不忘,大概半是因為記憶在時間作用下變得失真,放大了某些細節的魅力;半是因為感情就像封面女人的身體一樣,越往年輕追溯就越豐滿有活力。

       那便是那個時代香港電影特有的氣息。那種氣息中夾雜著昏暗錄像廳里嗆人的煙味和汗味、浸染著錄像帶經過無數人觸碰過、已經粗糙了的封面,以及少年時對外面世界的無限嚮往。

                                                                     1. 俠    義

        香港武俠片大概是每個80後從小跟著大人看的第一種類型片。我有印象的第一部武俠片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這部電影里有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人物關系:一個十來歲的熊孩子叫「大丈夫」,他爸媽給他娶了個二十多歲、武藝高強的媳婦兒,整天像老媽一樣四處追打、管教她。

       這是個天地會反抗當時政府的故事。不過對於幼小的我來說,什麼背景並不重要,我只記得當時的演員們都是真功夫,記得婆婆死後順水而下時,小孩子們撕聲裂肺地呼喊。

       後來又看了《鷹爪鐵布衫》《獨臂刀》《大醉俠》,再後來《方世玉》系列、《霍元甲》系列、《黃飛鴻》系列,加上成龍的電影,自此,一個比武論劍,生死殺戮的世界在我心中模模糊糊地建立了起來。我一度覺得成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的:談不攏就打,死了要認;此外,電影就是武打片。

      那時候,除了看電視和租錄像帶,偶爾有地方放露天電影。暑假時,姑姑家十幾歲的哥哥帶著幾歲的我,和他的小夥伴們結伴去看。我年紀小,常常未到散場就已睡著,於是哥哥只能背著我回家。他一邊小聲抱怨,一邊又攔著其他小朋友扯我頭發,指揮二哥揍他們。

       我偶爾睜開眼,因睏倦而鈍化的感官里,只有晃動著的青草和不知名蟲子的叫聲,在仲夏夜裡顯得份外安謐。身後小孩們拿著禿玉米桿互相比拼,兩棍相交,威武地嗬嗬作聲。而路在田地間曲折延伸,好像永遠都沒有盡頭。

                                                                   2. 王    者

       90年代香港賭片風頭一時無兩,出現不少賭王。比如劉德華的《賭俠》《至尊無上》系列、萬梓良的《賭尊》、徐錦江的《賭王斗賭後》、陳庭威的《千王家族》……還有周星馳、張家輝……當時的明星大多都拍過賭片,而王晶導演更是以26部賭片開創了一個時代,成全了一大堆賭神、賭俠、賭聖、賭王、賭魔、賭霸、賭尊。

      諸多爭王爭霸者中,我心目中最正宗的賭王只有一個,就是周潤發。他是我眼裡的第一個英雄,到現在我都覺得,再沒有比他更帥的人。他只要坐在那裡,你除了認輸,還能做什麼呢。那樣地意氣風發,那樣地舍我其誰,就像90年代的香港電影,生命力蓬勃得要溢出來。

       認麻將技術在我工作以後有過一次顯示度。當時和幾個朋友去郊區玩,她們打麻將三缺一非拉著我頂坑。我說我不會,但摸牌時不怎麼看牌面就往出扔的習慣令她們詫異,驚呼摁住了個老手。

        除了賭片,長大後我還看了周潤發的《英雄本色》系列、《喋血雙雄》以及《縱橫四海》《監獄風雲》《阿郎的故事》……每一部都是經典。原來電影除了打打殺殺外,還有其它的樣子,還有那麼多的愛與恨,興與衰。

       我在成年之後的很多年裡,無數次反復看周潤發的這系列電影,它勾勒出了我從青春期有自主意識起,想像中的「香港」。那是一座遙遠的城,它的文化,它的價值觀,它的市井民眾……那些符號多出於記憶的選擇和再加工,混合著好奇和猜測,成為了虛實難辨的幻影。

                                                                 3. 江    湖

八九十年代的武俠片並不是我的江湖,我的江湖發端於香港警匪片和黑幫電影。

「阿傑……」

「不要叫我阿傑,叫我阿Sir」!

      《英雄本色》里的這句對白很多人都記憶深刻,張國榮飾演的子傑對著狄龍飾演的子豪吼出了這么一句話,兄弟、黑白、道義,糾纏成了難解的情結。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這是我當時還想不明白的話題,只是覺得一切和書上講的並不一樣。

       那時候我在小城讀書,開始接觸書本以外的世界。男孩子們湊在一起吃吃喝喝,女生們三三兩兩結成好友。有人戀愛,有人八卦,有人依舊燈下苦讀。我開始把很多時間花在寫作上,偶爾聽人給我講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香港回歸前後,劉偉強導演的《古惑仔》橫空出世,打開了我對香港電影認識的新世界。如果說,之前我印象中的香港警匪片是墨鏡、風衣、雙槍、鴿子撲凌凌騰空而起的話,之後則變成了長刀、紋身、街頭群毆、扛把子和小弟。

       我看《古惑仔》其實是在2000年之後,《人在江湖》《猛龍過江》《隻手遮天》《戰無不勝》《龍爭虎鬥》《勝者為王》六部正傳一起看完,接著是十三際、大飛哥、山雞他們的外傳。到了2001年的《九龍冰室》,也可以算是古惑仔故事的一個延伸。

     《古惑仔》系列中,我最愛《隻手遮天》,那個故事裡,張耀揚飾演的東星烏鴉成為了香港電影中最成功的反派之一(其實我很想去掉這個「之一」)。他殺老大,殺對頭,殺對頭的女朋友,還砸了關二爺的聖像。這一幕據說也震驚了香港影壇,畢竟他們都是拜關二爺的。烏鴉跳著舞射殺小結巴的一幕,是香港影史上的經典鏡頭,令包括我在內的無數觀者心碎。

       兄弟情、同門誼、陰謀、熱血、奮不顧身、生死由命……這些好勇鬥狠時掛在嘴邊的說辭在真正好勇鬥狠的電影里,層層疊疊交織成看得見卻摸不著的「道義」。浩南、山雞、大天二、紅興、東星……這些詞彙成了90年代香港電影繞不過去的江湖。

                                                                 4. 天    下

這個江湖,在千禧年到來之後,漸漸變了。

       這十幾年來中國電影市場高歌猛進,票房節節攀升,香港電影在這個沸騰的大市場中也分得了一杯羹。但是即使香港仍然時有佳片,但是《無間道》之後,卻似乎再難看到有著純正氣息的「港片」。

      許多媒體開始描述香港電影的式微,從演員號召力到市場影響力再到故事本身。觀眾似乎也信了。他們開始發現,90年代活躍的導演,要麼蟄伏,要麼打著懷舊的旗號,靠重啟「賭王」、「大上海」的情仇故事撈金;偶爾有《追龍》這樣的佳片讓你眼前一亮,但馬上他就會再拍出《降魔傳》倒你胃口。

       但是若觀眾肯再細心回想,就不難察覺,即使在港片最輝煌的20世紀90年代,爛片也是一抓一大把,從來不會比現在更少;而好電影卻絕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票房,甚至絕大多數都沒機會在影院上映。那些通過錄像帶和影碟進入我們視線的良莠不齊的故事,由於精神世界的強烈渴望和驅使,經由漫長的時間,最終留下的就只是輝煌。

        這是記憶選擇性偏差的結果,我們美化了過去而對現今諸多苛責。僅新世紀的第二個十年裡,我們就看到了《一代宗師》《春嬌與志明》《桃姐》《寒戰》《追龍》等各類質量上乘的好故事,更有年輕導演比如翁子光的《踏血尋梅》和麥浚龍的《僵屍》在熒幕上大放異彩。香港電影遠遠得不出「衰落」的結論,它只是發生了變化。

       電影本質上是文化和價值觀的集中表達。香港電影根植於香港的土地,八九十年代的港片,既有「獅子下山」精神帶來的熱情、夢想和奮斗、也有幫派文化下的血腥、毒品和暴力,還有對大陸疏離隔膜之下的「省港旗兵」、「北妹」、「偷渡」等諸多猜測和觀望。97回歸以後,香港面臨著巨大的文化和歷史轉型,其間滿懷希望者有之,猶疑不定者有之,哀痛憑吊者也有之,所謂「純正氣息」的港片不再,其實是港片的主題有了改變。香港電影正在講述新的故事。那些故事雖然似曾相識,但是它的氣質和底色,卻已經和過去的電影分屬不同時代。

                                                                       5. 終

同樣變化的,還有身為觀眾的我們。

       二三十年前港片進入大陸時,正值我們這一代人世界觀的形成期。我們遠在這端隔岸觀火,在一個並不存在的位面中與香港的愛恨情仇、悲歡離合同悲同喜、血肉相連。而如今我們不復當初的年少,面對新時代的新故事,又怎麼可能以同樣熱情投身其中呢。

      所以我們對不同時代里港片的評判,常常是夾雜著各種私人情感的情緒表達,而不再是單純的討論。我們心目中最好最熱血的港片,已經和我們的青春一起,被深鎖在舊時代的相冊中。這是歸者無路的彷徨,也是成熟以後的必然。畢竟歲月啊,開弓就再沒有回頭箭。

⑵ 漫談港片僵屍(二)僵屍緣起

近年來,美國的喪屍電影及電視劇大行其道,乃至香港、台灣、韓國也爭相拍攝相關題材的影片,幾乎每一年都有多部新的喪屍影片與電視劇出現。而同樣是走驚悚路線的國貨僵屍片則江河日下,幾近消失。何至於此?僵屍片又何去何從?且來談談「僵屍」這港產「恐怖分子」的前世今生。

酈道元的《水經注·洛水》中引晉朝 戴祚的《西征記》,當中說道:

可見屍身死而不朽,至少晉已有之。實際上「死而不朽」在我國古代並不罕見,古人相信保存屍身,或有重生之日。此中,帝王貴族尤多,而中國在屍身防腐上其實在古代就早有重大發現。早在先秦時期,就有煉丹術士在研煉丹葯時發現水銀可以防腐驅蟲,於是沒多久就將水銀用到了屍體防腐之上了,稱之為水銀封屍。(無獨有偶,據稱埃及的木乃伊的防腐方法也是水銀加香料)秦始皇的皇陵中就有數百噸水銀。(水銀有劇毒,除了防腐還能防盜墓賊)

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中也有古人用水銀防腐的記載:

既然屍身中充滿水銀這種重金屬,若遇到打雷閃電,抑或停屍身的周遭有其他可以相互作用的物質,發生物理反應,自然而然就形同「詐屍」,而當時民智未開,尋常百姓又不知這水銀封屍之法,見「詐屍」之事口耳相傳,也許僵屍就由此而來。

另外有一說,言湘西趕屍時道士將客死他鄉的屍體送回老家前,會先將屍身剖開,掏掉內臟再將屍體浸泡水銀,好讓屍體經長途跋涉也不腐壞。香港的網路上有人曾發過「湘西趕屍」的解析圖片,筆者於此借用以便解說:

如圖所示,道士為了同時搬運數個屍體,用一竹竿穿過眾屍體壽衣的衣袖或者腋下,再而只需擔抬竹竿兩端就能同時搬運多具遺體了。而竹有韌性,隨著前後兩端的擔抬者的走動,自然會上下顛簸,古代又無路燈照明,月黑風高,道士又沿路搖鈴念咒,大撒陰司紙,這乍看之下確是像道士操控著一批跳屍。這或許又是僵屍另一由來。

我們現今概念中的上那個躥下跳,讓人心驚肉跳的「僵屍」在古代其實還另有別稱, 或稱「移屍」、或稱「走影」、又或稱「走屍」 。古代文獻中記載較多的是清明的志怪小說及筆記小品,其中以袁枚著的《子不語》及《續子不語》為甚,記載關於僵屍的故事有數十則之多,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對僵屍的記載也頗有篇幅。這些典籍中闡述甚為詳盡,甚至《子不語》中對僵屍已經分門別類,僵屍分為紫僵、白僵、黑僵、綠僵、毛僵、飛僵。另又分「骷髏三種」,分別為游屍、伏屍、不化骨三種。在等級上則分:獸魃、鬼拔、旱魃、犼。可見在僵屍這個物種體系在清代已經設定得相對完善了。此外,對於僵屍的成因、習性、弱點也在這些典籍中有零散的記載。也許在這些典籍中能找到這「恐怖分子」的緣起的蛛絲馬跡。

筆者將上述的這幾部志怪文本中有關僵屍的篇章翻了個遍,發現《子不語》與《閱微草堂》中都常將僵屍與「旱魃」掛鉤,現將較有代表性的段落摘選如下:

上面引用的這些古籍節選都說明了旱魃與僵屍 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那麼旱魃又是何物?

《說文》:「魃,旱鬼也。」 其實旱魃來自於古代的民族神話:

傳說黃帝蚩尤相爭時,蚩尤召喚眾神施展凄風苦雨圍困黃帝。黃帝於是派了 天女魃 參戰。魃身穿青衣,能發出極強的光和熱。她來到陣前施展神力,風雨迷霧頓時消散,黃帝終於擒殺了蚩尤。應龍和魃建立了奇勛,但也喪失了神力,再也不能回到天上。應龍留在人間的南方,從此南方多水多雨。 魃留居北方,從此北方多乾旱,她無論走到哪裡,都被人們詛咒驅逐,稱為「旱魃」。

僵屍能吸水克潮的特性早在宋朝的志怪小說就有相關的故事。

南宋洪邁撰的《夷堅志》中——夷堅乙志的卷五 《劉子昂》篇中就有這么一個故事:

故事大意講的是有一個叫劉子昂的官員找了個美婦人相好,不日他就開始面容憔悴。偶遇一老道告之與他相好之女子是妖物,給了兩道符讓他回去治妖。劉子昂回到家中按照老道所說施為,女子果然懼這兩道符,劉子昂雖也思疑這人怎會怕符,但始終因日久生情不忍下手,只好撕掉符繼續與這女人相好。又過數日,老道造訪,看劉子昂已命不久矣,無可奈何,老道決意讓劉子昂死也死個明白, 讓人拿了幾十擔水澆在廳堂,只見這水著地馬上被吸幹了,於是又派人把這廳堂的地掘開,發現地下有一巨屍,而這巨屍正是劉志相好的女人的樣子 ,這劉子昂大感惡心,沒多久也就去世了。

此外又的確在一些地方(如山東)的民俗中,卻又去旱魃一說,這些地方但凡旱災就會將有異樣的祖先墳墓重起,焚燒屍身以絕旱魃:

但若僵屍是旱魃的話, 區區一僵屍又如何能掌控風雨?紀曉嵐紀大學士也提出了質疑:

以上紀曉嵐的這番反推論言之鑿鑿,的確稱僵屍就是旱魃實是牽強。

至於旱魃這一旱神為什麼跟僵屍這一妖扯上聯系,筆者翻遍文獻實在無從考究。大抵是在民間傳說中被牽強附會而致。既無文獻可證,唯有自行推論:

人對自然災害的敬畏會產生神祗,因此旱魃這旱之神應也是由此而來,而旱災之地,必定乾燥高溫,甚至寸草不生,而防腐最最天然的方式就是乾燥,假設已經旱災已致使遍地屍骸,則這些屍骸應也多為干屍。(哪怕已入土的屍骸也減緩腐爛速度)而干屍與僵屍都是不腐不化,加之早有旱魃一形象,民智未開的百姓在自然災難面前總是要找一個解釋,尋找罪責,這是人類自求安慰的天性。於是在這民智未開,未興科學的愚民百姓眼中,自然就導致因果:不是屍體的水分蒸發,而是干癟的屍體像是一個會不停吸水,甚至連自身的血水都吸干殆盡的妖物。因此也就臆想到,那不腐的屍體就是旱災的根源,它們就是旱魃,水都被他們吸收了。所以把這些屍體燒掉就等同殺死旱魃,就能降雨、其實這種玄妙的迷信邏輯,在很多地方都很常見。而這種將旱災的惡因安到死屍身上,的確要比某些地方將活生生的少女獻祭給河神要人性化很多了。到這里看官可能會想沒准這「僵屍」拯救了不少無辜少女的性命。但事實又未必如此,在清明的許多文獻中,因為祖墳被動,遺體被燒而引發的糾紛可謂頗多,甚至還有守墳孝子為保至親屍骨而被鄉民圍毆致死的慘案。可見人心有時或者比僵屍旱魃之流更加可怕。

僵屍與旱魃產生聯系後,僵屍在傳說中就有了克潮致旱的特點,而這個特點在林正英自導自演的電影《一眉道人》中也有所展現:

影片中,林正英飾演的道長要幫村子另覓水源,林正英用風水玄學尋找水源的位置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地上面,打下了木樁確定水源位置。然而林正英定位的木樁不久就被蝙蝠移動到一埋著僵屍的地方,而當樓南光演的笨蛋保安隊長帶著大隊人馬按照木樁定的點開始開鑿,竟然在鑿開的地方發現一具 「死而不朽」 的僵屍。這屍體被挖上來的那一剎那,原本的晴空萬里瞬間變天,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可見原本周邊的荒蕪與乾旱,與這僵屍定有關系。

經過筆者的考究與回溯,發現「僵屍」這一形象其實在我國的歷史中可算「源遠流長」,它的形象跟內涵隨著民俗的變更而不斷變化,也隨著民間的老百姓臆想與藝術加工不斷修改重塑。它由迷信而生,這也意味著它承載了我們祖先對死亡、對生命、乃至對自然的想像,是民間創造力的產物。我們可以否定迷信,摒棄信仰,但是我們不應鄙夷「想像」。當你看著眼花繚亂的西方的《行屍走肉》、《喪屍圍城》這些洋貨時,不知你是否也會期待有朝一日「僵屍翻生」,卷土重來。

⑶ 漫談港片僵屍(三)《僵屍先生》憑什麼成為僵屍片的典範

香港已故知名影評人/作家/編劇家吳昊先生曾在他的一篇文章中將港片中的「僵屍」歸類為跨文化(Cross-Culture)現象。大抵的意思是僵屍這個影視「模型」,是經過電影劇作人用各種跨越文化的意念加工再創造才呈現於觀眾眼前的。而這個"模型"現有的許多特徵(亦即形象設定)從何而來呢?完全是憑空想像嗎?這將是本文要論述的內容。

在1985年《僵屍先生》面世之前 ,香港及內地的影片中,僵屍一直是比較冷門甚至算是被人忽視的恐怖片題材。過去的一些影片雖有涉及,但都沒有引太大的反響。 直至1985年嘉禾的《僵屍先生》橫空出世,才一石激起千層浪,僵屍熱潮席捲亞洲。這一熱潮致使自1986年至1991年不足五年的時間,港台就推出的僵屍電影多達100多部,只可惜皆為跟風之作。《僵屍先生》的影響力不容置疑,這一部影片在「僵屍」這一影視形象上樹立了典範。以至於此後香港電影及電視劇中的僵屍設定無一能脫離這個典範基礎。有鑒於此,本文就借這部電影所創造的僵屍形象來探討僵屍的」文化特徵。

僵屍的形象是不是原本就有獠牙?在這方面,上文提到的吳昊先生也有研究,他在《屍變--香港僵屍電影的「跨文化」接觸》一文中提到:

也就是說他認為僵屍長的獠牙、愛吸食人血這些特徵其實是香港電影創作者用「借來主義」向西方的「吸血鬼」借來的設定。這似乎言之成理:僵屍與吸血鬼本來就有諸多共性,而香港文化又是將中洋融合得最好的地區,所以在本土電影創作的不死化身——僵屍這一形象中中糅合入西方吸血鬼的獠牙與吸血的設定也是合情合理。但後來經過筆者幾番搜刮,在紀曉嵐的《月微草堂筆記》卷七 中找到下面這段文字:

這「 齒露唇外如利刃 」、 「青面獠牙狀」 不正是獠牙么?可見僵屍在清代在一些民間傳說中已經有「伶牙俐齒」 無需向西洋吸血鬼「借牙」 !

上面這幾則古文節選說明在清代,僵屍已有吸血的特性,這也正好反駁了吳昊先生所說的「中國僵屍不吸血」一說。其實在中醫理論中,血是至關重要的元素,人的身體稱之為「血肉之軀」,中國的傳統認為:血是人體的精元與根本,(至今很多老人還覺得捐血會傷身)所以妖怪跟僵屍吸血為食的設定,由中國人想出來更為合情合理,比西洋吸血鬼要更有依據,所以僵屍吸血怎會是向西洋借抄襲的呢?

這個設定在袁枚的《子不語》中有多則故事都有提及:

這個特徵在紀曉嵐的《月微草堂筆記》卷七中也有記載:

從《僵屍先生》影片的創意設計角度來看,讓僵屍無堅不摧又堅不可破的好處是讓主角要克敵制勝必須經過智取,而智取則意味著需要進攻時隨即應變,滑稽與搞笑的劇情設計由此排山倒海而來。

「暫時停止呼吸」 是《僵屍先生》最妙的一個設定,這部電影在台灣的片名就直接翻譯成《暫時停止呼吸》。僵屍通過氣息判斷人類的位置來捕捉人類,(沒有錯,《七龍珠》中孫悟空等人用的「氣」來尋找對手位置;用「氣」判別對手的強弱。其實用的就是《僵屍先生》里設計的這個梗)人可以閉氣的時間是有限的,這個精妙的設定讓影片添加了許多緊張感,演員憋氣憋得面紅耳赤的模樣本身已頗具喜感,而編劇又將這緊張感轉化出不少讓人爆笑的情節。比如以為堵住僵屍的鼻子可以放心喘氣了,結果堵住僵屍鼻子的東西掉了,馬上進入一番屍與人的你追我趕;又比如主角以為用一根空心的竹竿,往空心的竹竿中吹氣換息可引開僵屍對人本體的攻擊,卻不料僵屍一下子把竹竿打折了,竹竿又戳到了嘴巴,錯愕與疼痛讓他又情不自禁喘息,僵屍又撲了上來……

呼吸則會被僵屍所抓,結果是死;不呼吸雖可避僵屍,但會憋死。真是左也是死,右也是死。人維持生命最基本的需求就是呼吸,而這最基本的需求卻分分鍾把你帶上絕路。從最基礎的需求給角色製造生存難題,這設定真妙不可言了。 後期外國許多喪屍電影中的喪屍用聲音跟氣味來捕捉人類,其實都跟上述這個設定相類。但都沒有「暫時停止呼吸」有緊迫感與設計感。

對於「暫時停止呼吸可避僵屍」這個設定,吳昊先生也有研究:

以上是吳昊先生對港片中「閉住呼吸可避僵屍」的考究與解釋。筆者也對他提及的《聊齋志異》中的這篇文章進行了研讀,卻發現其實是吳昊先生對《聊齋志異》中這個故事的理解存有偏差,他又因看到文中有「閉氣忍咽口」就認為意味是屏住呼吸以避僵屍,實有些牽強附會。我下面引用《聊齋志異》中這個故事的全段原文:

《聊齋志異》的這個故事講述的是女僵屍在來到男主前,已經「吹」了三個睡在男主前面的客人。而那三個客人被僵屍吹完以後就失去知覺了,這些客人連被男主用腳悄悄踢踏都沒有半點反應。男主屏住呼吸,僵屍所吹之氣沒有吸入,所以還有意識,後面才能逃跑。這里的僵屍並非因為男主屏住呼吸的就看不到他。相反是僵屍看到了,並且對男主做了跟前面三個客人一樣的事情——「吹氣」。也就是說這個剛剛屍變的僵屍,並不是要襲擊人,只是要吹氣。而「吹」跟「吸」在旁觀者眼裡可能無法分辨,因而也有可能這僵屍不是吹而是吸,即所謂的「吸陽氣」,故事中的主角其實是因他屏住了呼吸,才逃過一劫。《聊齋志異 》這屍變的情節其實在後來周星馳的《大話西遊之月光寶盒》中就有引用:

愛看港片的朋友應該歷歷在目,只是周星馳的電影用搞笑的方式演繹了這個情節。

那麼「屏氣可避僵屍」這個設定的由來到底是什麼呢?筆者翻遍明清的志怪小說文獻,並無相關文獻有明確記載。但若在這些志怪小說中搜索「屏息」,「閉息」等關鍵詞,則會出現了多篇文章有相關內容。但這些出現「屏息」「閉息」的故事所遇到的鬼怪則不盡相同,並非只指僵屍。所以 暫時停止呼吸應該是古今人類遇到危險應激的自然反應 。這個自然身體反應機制跟許多動物是一樣的:

當人類感知危險的時候,也會不自覺地像動物一樣突然僵立不動屏住呼吸,這是正常的防衛、保護反應。這一從遠古遺傳至今、自動的反應,使得被捕食者處於一個不被捕食者注意的狀態。而在心裡生理學雜志上發表的文章稱,人類如同其它的復雜動物一樣,一遇到危險也是這樣的反應。而動物則有的甚至會馬上進入假死狀態。

因此,也許是《僵屍先生》的創作人在研究古代文獻的時候,的確看到了多篇文章出現了「屏息」「閉息」等詞,所以就直接將這個信息再發散思維反推成 僵屍或需憑息定位,而屏息不動則可避之。

這個設定筆者翻查了許多明清的志怪文獻,都找不到支持這個設定的資料。看來這應是從吸血鬼那裡借來的設定無疑。畢竟病毒式傳播,感染之類的概念在西方更為盛行。中國僵屍作祟的故事裡,僵屍害人後都並沒有形成病毒式擴散的。中國民間集體意識中的僵屍殺人干凈利落,不似吸血鬼作祟後還後患無窮。而《僵屍先生》這部影片則匠心獨運,將吸血鬼這一特性加了進去。這 「中屍為體,西屍為用」 的設定讓故事中的僵屍形象更豐滿了不少:遇到僵屍即使不死,但為僵屍所傷也會是一件很可怕又麻煩的事情。這設定也增加了故事中角色的障礙與克敵難度,一邊要跟僵屍打,一邊小心要保護自己與同伴不能被僵屍所傷。加之是香港之僵屍片多是以動作片為內核的類型,因此如何讓主角一邊進攻一邊躲閃,在武打動作上也必須設計得更加巧妙。如此一來的確又讓影片的戲劇張力增加不少,觀眾自然也會看的更覺肉緊。 (肉緊是粵語,意思包括:為當事人感到緊張。有投入,興奮,關心、著急等的意思)

這段引述的文字說 :有道之人才能制魄,駕馭移屍走影 ,也就是說拿移屍走影跟真正作祟害人的僵屍對比的話,雖然兩者屬性多有相似,但兩者秉性卻大有不同。移屍走影是趕屍先生用制魄之術控制客死異鄉的人的屍體像僵屍一樣運動,目的是帶死者落葉歸根;而僵屍則是野生的死而不腐,帶有惡念且會作祟的歹物。

《僵屍先生》的結尾中就有用陳友所飾的道士用「移屍走影」幫忙一起對付僵屍的橋段。這也是這部影片極具創意的體現—— 用僵屍對付僵屍, 不管從畫面上來講,還是從情節上來說都相當有賣點。而能如此規整地分類,也說明了《僵屍先生》的創作團隊在「僵屍」原型研究上頗為用心。

趕屍,屬苗族蠱術,是楚巫文化的一部分,亦說與茅山術祝由科有關,又稱移靈,發源於古辰州沅陵、瀘溪、辰溪、漵浦四縣。清朝就廣為流傳湘西「趕屍人」的傳聞,即趕屍人利用「秘術」,將客死異鄉的人的屍體帶回家鄉,讓他們入土為安。傳言抗戰期間,重慶打銅街的一個住家屋檐下,在門框上還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代辦運屍還湘」。

三趕

凡被斬首的(須將其身首縫合在一起)、絞刑而死的、站籠站死的這三種可以趕。傳說因為他們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氣,既思念家鄉又惦念親人。可用法術將其魄勾來,以符咒鎮於各自屍體之內,再用法術可驅趕他們爬山越嶺,甚至上船過水地返回故里。

三不趕

凡病死的、投河上吊自盡而亡的、雷打火燒肢體不全的這三種不能趕。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閻王勾去,不能把他們的魂魄從鬼門關那裡喚回來;而投河吊頸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纏去了,而且他們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來,舊亡魂無以替代則會影響舊魂靈的投生;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屬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燒死的往往皮肉不全,同樣不能趕。

以上的文獻節選都說明了僵屍的行動能力與「氣」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僵屍先生》建基於此,說人若「人死不斷氣」,(如死前有氣難出,怒氣攻心等)就可能會變成僵屍。常言道「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但臨死前還要慪氣堵氣則是不吉利的。粵語常說:「為啖氣,何必呢?」(為了慪這口氣,何必呢)放到這個僵屍電影中似乎又有隱喻,實是勸諸君釋然——不要「陰陽怪氣」、「氣急敗壞」、「意氣用事」。誠然也許是過分解讀,但故事中降服僵屍的茅山術源於道家,而道家的哲學思想又以「道」與「氣」為基礎,這影片創作者既如本文所論考究甚多,料想創作時也應有此念。

此外,在美國有個學者叫愛爾姆·哈力斯住在其著作《惡念致毒》中說:「在華盛頓心理實驗室所作的實驗顯示:人的惡念能於生理上引起化學變化,產生一種有毒物質注入血液,使身體生病。其中妒忌毒質之聚集物,可在幾分鍾之內毒死一隻豬;而內心充滿深刻怨恨達一個小時者,其毒汁之凝集物可毒死八十個人」 此段資料來自網路中「屍毒」這一詞條之下。目前這網路中所說的信息真偽尚未能定論。但此理論確與「死前慪氣可能變成僵屍」的設計邏輯相通。不得不說這《僵屍先生》的創作團隊創作力驚人。

這個設定與西方的喪屍相反,在《行屍走肉》等現代行屍影片中,常將喪屍設定成聽聲辯位,聽到哪裡傳來動靜則會群起攻之。而中國的僵屍則截然相反,它們害怕鈴鐺發出的聲音。懼怕金屬物件敲擊發出的聲響是一些豺狼虎豹等野獸的特徵,我們的僵屍沒有意識心智,所以加上這種「獸性」倒也毫無違和,反讓這已屬「非人」之物徹底脫了人性,更多了幾分魑魅魍魎的意味。而這個特徵到了《僵屍先生》這部電影中,則將只是趕屍人控制行屍之用,真正的窮凶極惡的僵屍不懼此物。影片中茅山道士所搖晃的這種鈴鐺稱之為法鈴或三清鈴、帝鍾,它最初的原型來自於楚巫文化祀神所用的樂器,後來演變成能夠降神除魔的法器。

僵屍所懼的其實是黃符上的硃砂,與製造木劍所用之桃木。硃砂與桃木自古就有辟邪的意義,茅山術本就以黃符與桃木劍作為法器,因此《僵屍先生》直接沿用,又在這使用的方法上加上了不少花哨精彩的動作表演。

《子不語》這清代僵屍大全中曾提到:

看來這僵屍不僅怕米,還害怕赤豆跟鐵屑。而《僵屍先生》中則把米換成了糯米,糯米在南方的一些民俗中確有能抑制屍毒與辟邪的傳說,但是用到治僵屍上應還算是《僵屍先生》先有的創見。故事中文才(許冠英飾)為僵屍所傷,師父九叔(林正英飾)囑另外一個徒弟秋生(錢小豪飾)去買糯米回來給文才祛除屍毒,不料卻遇上了黑心米店老闆(午馬飾)在糯米當中參入黏米,眾人渾然不覺,用黏米為文采祛毒,文才則因此險些變成僵屍。而這個「買錯糯米」帶來的危急又跟先前秋生「為鬼所迷」的另一個危急一起爆發,兩個徒弟同時陷入危急帶來巨大的麻煩,林正英腹背受敵手忙腳亂,劇情因此緊張無比。可見「糯米治僵屍」這個設定在影片中也用到了極致。

為什麼墨斗能治僵屍呢?《里乘》里的這則文章繼續解釋道:

由上述這些文獻可見在中國古代對匠人何等推崇, 匠人們用來每日工作的器具帶有靈性,因而能以此治妖克邪 。這設定寓意 「匠人精神」與「器物精神 」之可貴。可惜今人對此不予探究,不以「器重」,反以迷信無稽為由漠而視之,實是淺薄!

用火焚燒應該是防僵屍與殺僵屍的終極策略,這與西洋吸血鬼一樣。看來在對付「不死怪物」這件事情上古今中外的世界人民的意念都是一樣的。這或是來自人類作為動物對火最原始本能的敬畏。而《僵屍先生》最後一場焚燒僵屍的大戲,玩的是真火,有一連串的鏡頭可以看到是當時的特技人員穿著防火服,然後直接引火上身,不停地在真火中翻滾表演,危險性之大也是令人不忍細看,但也由此可見香港龍虎武師的敬業與拼搏精神。

以上長篇大論,筆者論析了「僵屍」這一怪物的文化特徵及其豐富內涵 ,證明這一 「中屍為體,西屍為用」,中西結合 的影視形象,實是香港電影界創作者苦心塑造出來的成果。而《僵屍先生》其實是一部不遺餘力地挖掘與弘揚 中國傳統民俗趣味 的一部好作品,不似後來那些「不學無術」、「不思進取」的爛拍之作。而這部影片的創作者對電影創作的考究精神與藝術觀念,實在值得我們今人欽佩,謹以此文致敬!

註:筆者對已故的吳昊先生甚是欽佩,本篇之所以能成文,也皆因吳昊先生所著《香港電影民俗學》珠玉在前得以借鑒,本文對吳昊先生文章之反駁僅是想修正與補充,並無不敬之意。

⑷ 香港十大漫改電影終極回顧

上世紀90年代,香港影壇掀起一陣漫畫改編電影的風潮。90年代後期,隨著CG特效技術的革新,越來越多的香港電影人開始將原著漫畫搬上大銀幕,類型橫跨武俠、動畫、喜劇、愛情、戰爭,不一而足。本期《香港電影漫談》就帶您重溫這十部漫畫改編的香港電影。

6.《風雲》系列、《中華英雄》

《古惑仔》大賣之後,劉偉強先後將香港漫畫大師馬榮成的玄幻武俠漫畫《風雲雄霸天下》《中華英雄》搬上大銀幕。前者除了劉偉強的御用男主角鄭伊健外,還邀來四大天王之一的郭富城,分別飾演原著中的聶風和步驚雲,展開一段血雨腥風的武林傳奇。

1998年暑假,《風雲雄霸天下》在香港上映狂收4000多萬港幣,首次打破了自1985年以來「雙周一成」占據年度票房冠軍的局面。片中,極富想像力的視覺奇觀令人耳目一新,無論是開篇的樂山大佛,還是聶風大戰火麒麟的段落,都很好地展現出漫畫中天馬行空、雄渾豪邁的氣勢。

2009年,彭氏兄弟執導的《風雲2》上映。十年間,CG特效的進步讓觀眾再度領略到了一場無與倫比的視聽盛宴,導演彭氏兄弟以拍攝恐怖片起家,本片畫風仍是暗黑系,富有質感的特效、大量的慢鏡頭運用、恢弘大氣的配樂,近兩個小時的電影塞滿了目不暇接的打戲。

1999年暑期上映的《中華英雄》依然帶有劉偉強鮮明的漫畫色彩。片中,鄭伊健演繹了一個比聶風更加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武林高手,他飾演的華英雄因命犯「天煞孤星」,自幼父母雙亡,後遭遇愛人慘死,甚至不能和兒子相認,一生命途多舛。比起《風雲雄霸天下》,《中華英雄》對主人公成長過程的刻畫更為立體,塑造漫畫英雄的方式反樸歸真,從而引起觀眾的強烈共鳴。

7.老夫子2001

由徐克監制、編劇,邱禮濤執導的《老夫子2001》是首部真人與3D動畫結合的華語電影,由當時的青春偶像謝霆鋒、張柏芝主演,片中他們與CG特效製作的老夫子、大番薯、秦先生上演對手戲,動畫效果雖不能說水乳交融,但至少流暢自然。邱禮濤和徐克這兩位香港影壇多面手的強強聯手,也令本片呈現出不俗的喜劇效果。

8.頭文字D

本片改編自日本漫畫家重野秀一的同名漫畫。作為香港影人甚少觸及的賽車題材電影,片中的賽車場面令觀眾的腎上腺素直線飆升。本片是劉偉強、麥兆輝、庄文強繼《無間道》之後的再度合作,恰到好處的改編既符合讀者對原著的想像,又不失港片的特色。

本片也是周傑倫首次擔任男主角的電影,他的本色出演,將一個高中生對夢想的憧憬和面對愛情時的羞澀詮釋得恰如其分。最終,《頭文字D》斬獲了金像獎的最佳男配角、最佳新演員等四項大獎。

9.龍虎門

本片改編自香港漫畫大師黃玉郎的同名漫畫。自上世紀70年代初起,《龍虎門》在香港連載1400多期,平均每期銷量超過十萬本。也正因連載時間的跨度較大,電影版《龍虎門》並沒有設置具體的時代背景。作為甄子丹漫畫感最強的功夫片,其標志性的「甄功夫」貫徹在整部影片當中,並且藉助CG特效重現了「金鍾罩鐵布衫」「電光毒龍鑽」「降龍十八掌」等原著漫畫里的武功。

10.墨攻

本片改編自日本漫畫家森秀樹的同名暢銷漫畫。「墨家非攻,兼愛天下」本片細致展現了革離如何成為墨者、為何隻身前往梁城救助、以及他對戰爭的厭惡、對黎民蒼生的關懷等主要情節。為了忠於原著,飾演革離的劉德華本打算剃光頭發,但遭到了導演張之亮的強烈反對。最終,劉德華成功塑造出了一個庄嚴睿智的墨者形象。

⑸ 大時代里有林正英嗎

上世紀90年代,香港僵屍片呈現出多元化格局,在《一眉道人》之後,林正英主演的一系列僵屍片融合了泰國降頭術、日本忍術、甚至遠赴非洲捉僵屍,可謂深度拓展了傳統僵屍片的視野。本期《香港電影漫談》就帶您繼續追憶林正英主演的那些僵屍電影。

追憶林正英的僵屍電影大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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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由林正英監制、主演並擔任武術指導的《驅魔警察》上映,在本片中,林正英搖身一變成了伸張正義的時裝警察。為了拍攝本片,林正英千里迢迢找人從內地請來一名真正的茅山道士,認真學習了法術和茅山派的歷史,並且根據他帶來的茅山玉佩,在電影里展示了這種驅鬼神器。

本片重點展現了現代科學與傳統文化之間的矛盾沖突,起初林正英被兩位年輕警察視為「食古不化」的保守派,但在經歷一系列恐怖事件後,他們漸漸開始相信林正英,並學會運用法術聯手抓捕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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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上映的《僵屍至尊》主要講述了林正英飾演的茅山道士林鳳嬌為營救徒弟與僵屍展開連番惡戰的故事。七月十五,鬼門大開,孤魂野鬼游盪人間。電影開篇,傳統民俗氣息便撲面而來。

本片也是「金牌配角」劉洵出演的首部電影,片中心狠手辣的石堅,很能體現出他後來的反派作風,抓孤魂野鬼來提升自己的道行,為了復仇甚至不惜殺死親生兒子,將其煉成僵屍。而吳家麗飾演的女鬼小麗則是片中的一抹亮色,不僅周旋於兩個好色的徒弟之間,還和林正英上演了一場吻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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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林正英的僵屍電影大時代

1992年上映的《新僵屍先生》由《僵屍先生》的原班人馬打造。片中林正英被吳君如倒追,他心中所愛是關秀媚,但她已嫁給樓南光為妻,復雜的情感關系也為這部僵屍片披上了一層喜劇的外衣。

本片質量雖不及7年前的舊版,但還是很好笑,鬥法場面也令人大飽眼福。片中還有一段極具創意的撞鬼場面:吳君如在樹林里遭遇紅白雙煞,色彩上的強烈對比,令氣氛更顯凄美詭異。

追憶林正英的僵屍電影大時代

林正英一生出演的電影角色,雖然類型較為單一,但難能可貴的是,他做到了此類角色的不可替代性。現實中的林正英並非真正的道士,就連他的葬禮都是佛教儀式。但他塑造的道士形象,卻比真的道士還像道士。林正英之後,再無僵屍片。時光飛逝,林正英生動的僵屍道長形象彷彿猶在眼前,而我們租賃錄像帶、VCD的那段無憂無慮的觀影時光,卻已然漸行漸遠。

當真是:墨線糯米今猶在,不見當年林正英。

⑹ 漫談港片僵屍(一)「僵」與「僵」

近十年來,美國的喪屍電影及電視劇大行其道,乃至香港、台灣、韓國也爭相拍攝相關題材的影片,幾乎每一年都有多部新的喪屍影片與電視劇出現。而同樣是走驚悚路線的國貨僵屍片則江河日下,幾近消失。何至於此?僵屍片又何去何從?且來談談「僵屍」這港產「恐怖分子」的前世今生。

「僵屍」又常作「僵屍」,「僵」字與「僵」字是異體字(「僵」這個字是第一批漢字簡化運動廢除掉的其中一個異體字,因此但凡使用簡化漢字的地方,基本上都只看得到「僵屍」而不見「僵屍」。)其實二字自古互通,用那個字都不算別字。」只是香港電影幾乎全用「僵」字。而內地則全用「僵」字。實際上「僵」字的古意特指「死而不朽」,而「僵」字則指「僵硬」。就「僵屍」的特性而言,不管說它是「死而不朽」的屍體還是「僵硬」的屍體,似乎都是說得通。但筆者則更傾向於香港用的這個「僵」字。何故?

「僵屍」一詞古已有之,只是最早並不是我們如今這個概念。「僵屍」一詞,根據辭海這詞有兩種解釋:

1.原指是「死骸」 。據考最早在《史記》就有這個詞語出現:

上面這句 「僵屍千里 」應理解為「屍橫遍野」,而不是指建築長城的老百姓都變成了僵屍,陳列千里。這個意義的「僵屍」指的是人的屍體,所以用「 亻 」字作旁的「僵」,寫作「僵屍千里」應更為得當。

如今我們對「僵屍」這一詞的理解,也是本文要談論「恐怖物種」,則應是《辭海》中對這個詞的另外一個解釋:

這句話換一種表達即是說「僵屍」,是死而不腐, 並會害人的歹物。

再看袁枚所著《子不語》中對「僵屍」成因的描述;

上面引用的這段話是說人只有「魂」與「魄」都離開身體了才算真正死亡,若「魂」去而「魄」滯則只能算死一半,會成為移屍走影(即僵屍)。也就是說僵屍是 死一半的非人生物 。

請君細思,「死」字一半(左半部)不正是「歹」字么?死一半化成非人物種,不正是「歹」事?而上述不也稱僵屍多為害人之「歹」物么?由此可見此非人之物,不用「 亻 」字,用「歹」字,豈不更妙?此外,繁體的「屍」(繁體寫作「屍」)字中也有「死字」。「僵屍」二字,又「歹」又「死」,可謂極盡「不祥」,再配上美術字體,「僵屍」此物陰森可怖的特質不言而喻。

不信來看看那些經典僵屍電影的海報中,片名「僵屍」二字帶來的視覺沖擊力。

說到極盡不祥,無巧不成書,香港八九十年代僵屍系列典範之作《僵屍先生》在拍完影片後多個主創人相繼交上「歹運」甚至「歹死」:編劇黃炳耀1991年心臟病猝死;次年編劇黃鷹因借高利貸拍戲被追債砍死;主演林正因肝癌1997年11月8日去世,許冠英因心臟病2011年11月8日去世;女鬼扮演者王小鳳幾度抑鬱自殺甚至企圖殺害自己丈夫;飾演秋生的錢小豪因偷拍丑聞,自此星途暗淡;飾演任大小姐的李賽鳳後陷入'亂倫」風波……

更加巧合的是,筆者稍加歸納,上述這些交上「歹運」抑或「歹死」的主創的名字也竟都成對:兩個猝死的編劇都姓黃字( 黃 炳耀、 黃 鷹),兩個同月同日去世的主演的名字最後一字都是英字(林正 英 、許冠 英 ),兩個時運不濟的配角的名字中都有鳳字(王小 鳳 、李賽 鳳 ),又兩個配角名字都有小字(王 小 鳳、錢 小 豪),古人常說「落魄不偶」,唯有相信這一切詭異的巧合皆為「偶然」罷。

⑺ 優酷里香港電影漫談12期裡面的兩首粵語插曲是什麼

假如讓你吻下去 林憶蓮 ,是這個嗎?
歲月如歌 張智霖
對的話請採納。

⑻ 《漫談香江電影50年》1987年 只手遮了半邊天的周潤發

本期導讀:1987年是香港電影黃金時代又一個轉折之年,香港電影永遠的主力軍動作片繼80年代初被許氏三兄弟的喜劇壓過之後,再一次被上一年《英雄本色》所掀起的黑幫槍戰片熱潮所壓制。傳統動作片全年也只有成龍的作品《龍兄虎弟》、《A計劃續集》占據了票房的制高點,而盛極一時的大哥大洪金寶即使召集除了成龍成家班之外幾乎香港當時所有有字型大小的武行拍攝的戰爭大戲《東方禿鷹》只拿了個年度票房第十名,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事情。而曾經的「票房毒葯」周潤發憑借《英雄本色》中小馬哥一角直接搖身一變成了香港影壇的票房靈葯「神仙發」,1987年他的產量達到了驚人的11部,其中有五部直接沖進了年度票房排行前十,不光商業價值無人匹敵,而且在香港電影金像獎上演了自己打自己的壯觀場面,周潤發以《龍虎風雲》中的高秋、《秋天的童話》中的船頭尺、《監獄風雲》中的鍾天正破紀錄地拿到了三個最佳男主角的提名,最終以《龍虎風雲》中卧底警察高秋拿下了影帝殊榮,難怪當時坊間會有「再紅紅不過鍾楚紅,再發發不過周潤發」的俗語,把1987年的香港影壇稱為「周潤發年」毫不為過。當然,能被稱之其黃金時代自然不可能僅僅是周潤發一個人的精彩,驃叔董驃、肥肥沈殿霞主演的《富貴逼人》以及由徐克導演張國榮、王祖賢主演的《倩女幽魂》如今回望依然是經典中的經典,那時是香港電影的最好時代!

1987年在英雄片大流行的時候,洪金寶的洪家班和袁和平的袁家班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動作片班底抱團取暖,集全港動作片精英(除了成龍的成家班)之力雄心勃勃地拍攝了戰爭題材的《東方禿鷹》,跨國的巨大投入、搏命的動作演出,結果只拿到年度票房第十名的成績,2160萬的票房收入只能勉強保持收支平衡,如今動作片迷回頭再看可能會驚嘆本片陣容之強大、場面之宏大,但當時來講就是一個典型的大投入低產出的失敗項目。而成龍在這一年沒有繼續跟隨大哥洪金寶的步伐,而是一個人單打獨斗,遠赴南斯拉夫以及東歐各國拍攝了《龍兄虎弟》,之後又回港帶上了因《警察故事》而結緣的張曼玉以及劉嘉玲和出道不久的當紅女星關芝琳開拍《A計劃續集》,兩部影片分別拿到了當年香港票房的冠軍、季軍,保住了動作片的頭部位置。

《龍兄虎弟》拉來了剛跳槽到嘉禾的昔日新藝城的巨頭之一曾志偉,主演則敲定了好友、歌壇當紅巨星譚詠麟。開發出了成龍在八十年代期間最為成功的電影模式之一,周遊全世界,輔以精彩的拳腳功夫,而曾志偉的加盟又給影片帶了新藝城最招牌的老友之間的插科打諢,影片整體雜糅了成龍式搏命特技和新藝城特色的鬧劇色彩,讓人看著賞心悅目,也拿到了3550萬的香港年度最佳票房。但成龍在此片中遭遇了從影以來最嚴重的傷病,一個在他看來並不難的動作差點讓他就此殞命。當時成龍在拍電影開頭一段打戲時,他飾演的亞洲飛鷹Jackie需要抓住一棵大樹的樹枝,再盪到斜坡上。本來已經拍了三遍,曾志偉也表示OK,成龍卻堅持要拍到正面鏡頭,豈料就在拍第4次時發生意外,樹枝突然斷了,成龍直接墮地,被一塊尖石插入了腦髓。幸得當時嘉禾老總鄒文懷聯繫上了剛好正在南斯拉夫講學的瑞士腦科醫生彼得遜及時為他動手術,雖然讓他撿回一條命,但卻導致他中耳骨破裂,右耳僅剩下兩成聽力。

可能是此次事故讓他有了心理陰影,所以在下半年拍攝的《A計劃續集》中我們發現片中成龍的打鬥動作雖然還很激烈,但卻沒了《A計劃》第一集中的搏命奇觀,轉而開始注重劇情的編排,其中還有「借古喻今」的個人言論引入。但就是這樣的傳統動作路線,以及極具個人特色的諧趣動作卻在金像獎上擊敗了自家出品的《龍兄虎弟》,獲得了最佳動作設計大獎,估計也出乎了成龍的預料吧。

1986年《英雄本色》所帶來的效應是十分驚人的,一舉打破了動作片的壟斷地位,自此開始英雄片以及衍生出來的黑幫片、槍戰片、警匪片成為香港電影屹立於世界電影藝術長廊的拳頭產品,而在這波浪潮中受惠最多、風頭最勁的就是周潤發。一年12個月,周潤發1987年拍了11部電影作品,題材從讓其咸魚翻身的英雄片還有愛情片、喜劇片,甚至還有鬼片,居然幾乎部部賣座。小馬哥的成功讓他成為了英雄片的最佳代言人,於是乎周潤發成了各家公司爭搶的香餑餑。

肥水不流外人田,新藝城給了當時自家公司里正坐冷板凳的林嶺東一個機會,林嶺東抓住了這個機會,拍出了《龍虎風雲》。本片也是周潤發與李修賢的首次合作,周潤發飾演在黑 社會 的卧底警察,而李修賢飾演黑道大哥,一個混跡江湖,當了多年卧底的警察,卧底警察的人性、原則糾結被周潤發演繹得惟妙惟肖,多年以後的《無間道》其實也只是本片的再進化。影片的票房雖然沒有大爆但也進得到了當年票房第12名,新藝城算是把林嶺東這個不溫不火的導演推到了前台,而周潤發也憑借片中高秋一角拿下了金像獎最佳男主角,成功連庄。而年底林嶺東終於從其他導演手裡「搶來」了周潤發,開拍了《監獄風雲》,寫實的監獄生活和主人公阿正極端環境的遭遇引起了觀眾的共鳴,影片一上映居然火爆異常,3160萬元的票房拿下年度本土第二名,還為華語影片的開創了一個新類型—監獄題材影片。自此,林嶺東在周潤發的協助下奠定了自己在圈內大導的地位,昔日的「票房毒葯」成了自帶錦鯉屬性的「神仙發」。

有了票房號召力,永盛公司的向華盛、向華強兄弟自然盯上了周潤發這個當紅炸子雞,立即出資請了導演麥當雄找來周潤發開拍《英雄好漢》,一聽名字就知道是蹭《英雄本色》的熱度了。這片子請來了另一位圈內公認極具大哥氣質的萬梓良和周潤發演對手戲,影片劇情雖然有點散但架不住發哥的人氣,票房拿到第14名。最有意思的是向氏兄弟發現拍攝此片有些素材沒有完全用上,靈機一動,請來譚詠麟補拍了四天戲加上《英雄好漢》未用素材就湊成了前傳《江湖情》,神奇的是上映之後票房居然超過了《英雄好漢》,也成就了一段香江電影佳話。

年中的時候文藝片導演張婉婷好不容易搶到周潤發的檔期,拍出了《秋天的童話》,周潤發的船頭尺與鍾楚紅的十三妹在紐約上演的簡單、朴實的動人愛情深深感動了觀眾,該片獲得了香江電影金像獎最佳電影,船頭尺一角也給周潤發帶來一個最佳男主角的提名,依託發哥的人氣,這樣一部香港電影非主流的愛情片拿到了票房第五的佳績,足足2550萬元的成績。

眼看自己一手捧紅的周潤發和英雄片題材在市場上如此大行其道,徐克和吳宇森當然不會放棄把《英雄本色》這一題材打造成經典IP的機會,本來是打算過了新年就開拍《英雄本色》續集,不過由於周潤發太過火爆,等排到他的檔期已經到年底了,新藝城、電影工作室就打算瞄準聖誕檔,但當時時間太緊,於是只能由徐克帶著狄龍、張國榮在香港拍攝,而吳宇森則帶著周潤發遠赴美國同時拍攝另一部分。吳宇森和徐克在拍攝續集的時候產生了創作分歧,吳導是想開拍小馬哥前傳,而徐導則主張乾脆讓在第一集已經犧牲的小馬哥復活算了,要蹭足自己的熱度,最終吳宇森拗不過徐克,於是影片硬生生編出來了一個小馬的孿生兄弟阿建。故事相比第一部要差不少,但也有不少亮點,比如新加的由新藝城老闆之一石天飾演的龍四就十分出彩,而張國榮飾演的阿傑則做了不少改變不再讓觀眾討厭,最後在電話亭彌留之際的戲份更是賺足了觀眾的眼淚,而片尾周潤發、狄龍、石天三人團滅黑幫的誇張槍戰戲碼絕對讓觀者熱血沸騰。個人感覺,續集從故事性、邏輯性上比第一集要相差不少,但若論觀賞性,續集要更勝一籌。影片很明顯有趕工的問題,但原班人馬出演、小馬復活的噱頭都讓影片賺足了熱度,最終年度第6的票房算是不負使命了,但本片卻成了徐克、吳宇森兩個好兄弟產生嫌隙最終分道揚鑣的觸發點,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留待下期再講。

當然,1987年的香港影壇在演員方面是周潤發的異軍突起,而在導演方面風頭一時無兩則是徐克,徐克導演和他開創的電影工作室也迎來了自己的時代,他不僅和吳宇森一起導演了《英雄本色2》,由他監製程小東執導的《倩女幽魂》在東南亞地區掀起了強勁的神怪片風潮,而張國榮的寧采臣和王祖賢的聶小倩也成為了華語電影史上永恆的經典。

1987年是周潤發票房神話的開端,驚人的產量,超高的投資回報率讓他罕有對手,唯一能打的成龍又輸在產量上,而寬闊的戲路更是讓周潤發商業、藝術兩開花,巨星的時代來臨了。

《漫談香江電影50年》持續更新中,歡迎同好關注交流。

《漫談50年》1986年 偉大的英雄本色;洪金寶傳奇達至巔峰

《漫談香江電影50年》1985年 警察故事和僵屍先生

⑼ 怎能忘記當年情——漫談《英雄本色》

兩個月前,當小崔決定開公號、聊港片時,首先想到的電影就是——《英雄本色》。

但是,卻一直沒有勇氣動筆。

小崔認為,寫影評,爛片最好寫,好片次之,最難寫的,要屬經過漫長歲月洗禮,依然爍爍生輝的經典電影

因為這類電影往往影響最廣、受眾最多,各類的評論、解讀、分析也最詳盡。再想跳出前人窠臼、寫出新意,很難。

正如《英雄本色》。

這部上映於1986年的影片,早已成了香港電影的代表作之一,其經典之處無需贅言。而對於小崔個人來說,《英雄本色》是對我影響最深的一部香港電影,沒有之一。

對於這樣一部電影,總是要寫點什麼的。

在這篇文章里,小崔盡量不去查閱資料、堆砌數據,而是作為一個80後的普通影迷,和大家聊聊《英雄本色》帶給我的震撼與感動。



《英雄本色》的監制是徐克。

小崔認為,徐克是香港導演乃至華人導演中,將武俠精神與文人氣質,結合的最好的一位。

所以,這個發生在現代的黑幫故事,也帶上了俠氣。

背叛、隱忍、復仇、救贖、成長……還是武俠片常用的元素,只不過身上的長衫換成了西裝,手中的長劍變成了手槍。

當然,《英雄本色》的俠義精神並不是為國為民、悲天憫人的情懷,而是一曲江湖道義的輓歌,和兄弟情誼的贊歌。

而兄弟情誼,正是導演吳宇森最擅長的題材。

徐克與吳宇森共同構建了《英雄本色》的精神內核,而外在表現則更多的是吳宇森的風格。

眾所周知,吳宇森是暴力美學大師。彼時他的風格尚未完全確立,卻也賦予了這部電影以鮮明的印記。

最著名的莫過於楓林閣大戰一場戲。在歡快的背景音樂下,小馬哥舞女在懷,風流倜儻,卻在調笑間藏手槍於花盆,暗伏殺機。

然後,屏風緩緩拉開、微笑慢慢褪去,音樂停,槍聲響,血光四濺。

比起後來「子彈無限」的用力過猛和教堂白鴿的經典符號,《英雄本色》的暴力美學,既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又與劇情完美融合,不至喧賓奪主。

總之,恰到好處。



《英雄本色》是一部徹頭徹尾的男人電影。唯一的女主角朱寶意,只是起著串聯劇情的「花瓶」作用。

所有的故事和沖突,都是圍繞著「三大男主角」展開。

三大男主中,狄龍是第一主演,然而最深入人心的角色,還是周潤發飾演的「小馬哥」。

是因為小馬哥最酷最帥?也許吧。時年的狄龍略顯老態,張國榮猶帶青澀,周潤發則正值壯年,魅力盡顯。當年影片上映後,風衣墨鏡的打扮在年輕人中迅速風靡,據說就連韓國的黑色風衣也一度脫銷。

然而更深層的原因,是人們對小馬哥這個角色本身的認可。

宋子豪、小馬哥、宋子傑,三位主角都是英雄,但唯一真正做到堅持本色的,只有小馬哥。

狄龍飾演的宋子豪,因遭人陷害、老父慘死、身陷囹圄等一系列變故而心灰意冷,只想做個普通人。

然而正應了那句老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邊是昔日手下的拉攏和恐嚇,一邊是親弟弟的仇恨和懷疑,這位黑道大哥的普通人生活,艱辛而苦澀。

張國榮飾演的宋子傑,年輕且單純,眼中的世界非黑即白。這么多年不知道哥哥的真實身份,一旦知道了,強烈的愛就變成了刻骨的恨,為了證明自己,接二連三地做出了幼稚而沖動的行為。

他們是英雄,也是普通人。

但小馬哥不同。

他沒有自怨自傷,沒有猶豫不決,他的信念一直很堅定:我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

傷殘、貧窮、屈辱、利誘、毆打,都無法讓他的信念動搖分毫。

他並不認同宋子豪「做一個普通人」的決定,卻尊重他的選擇。

對逆來順受的豪哥,他當頭棒喝。

對被仇恨蒙蔽雙眼的阿傑,他更是毫不留情、直敘胸臆:

表面上玩世不恭、游戲人間,卻始終堅持自己的信念,歷經劫難毫不動搖,對朋友則不求回報、兩肋插刀,甚至幫助他們撥開迷霧、走出困境,小馬正是這樣一個理想中的男子漢形象,正如他在天後宮里說的:

難能可貴的是,這樣一個「高大全」的角色並不顯得虛假,這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周潤發的演技。

比如停車場兄弟重逢那一段,當小馬看到豪哥的那一刻,驚喜、激動、委屈、無措……雖無一句台詞,但千言萬語都寫在臉上。堪稱教科書級的表演。

也許正是因為小馬太完美了,所以不得不安排他死去,而就算在臨死的前一刻,他心裡想的、嘴裡說的,還是兄弟,還是朋友。



《英雄本色》是一部失意人的電影,戲里戲外都是。

彼時的吳宇森懷才不遇,郁憤難平,所以才將主角們落拓江湖的失意與惆悵,刻畫的入木三分。

彼時的狄龍,懷揣著邵氏的辭退信,看不到未來的方向。曾經飾演過無數大俠角色的「香江第一美少年」已年過四十、容顏漸衰,發際線越來越靠後。

「我不做大哥很久了!」片中豪哥的這句台詞,又何嘗不是狄龍無奈的獨白?

彼時被稱作「毒葯發」的周潤發,更是急切地想證明自己。「我倒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個機會!」是小馬哥的豪言壯語,更是周潤發內心的呼喊。

戲里,豪哥、小馬哥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終於贏得了逝去的尊嚴。戲外,影片大獲成功,失意的人們終於證明了自己。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說兩個給小崔留下深刻印象的細節。

第一個,是宋子豪出獄後,剛剛見到小馬。

小馬跛著腳,推著車,走過地下停車場。

而停車場的牆壁上,寫著兩個大字「出路」。

出路在哪裡?曾經叱吒風雲的兄弟,一個剛剛出獄,豪氣盡失,一個身有殘疾、擦車謀生。

這樣兩個人,能有什麼出路?

短短兩三秒的鏡頭,帶給觀眾深深的觸動和思索。

第二個,是宋子豪給弟弟的女朋友 Jackie 送磁帶。

Jackie 正在指導小孩子練習合唱,曲目是《明天會更好》,歡快的歌聲同悲壯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

宋子豪將記載著大哥成犯罪證據的磁帶送給 Jackie ,並告訴她,他今晚就會離開香港。

當 Jackie 問他,你還會回來嗎?豪哥沒有說話,只是苦笑。笑容里,蘊含著太多心酸與無奈。

然後他轉身離去,在《明天會更好》的稚嫩童聲中,消失於無盡的黑暗。

每一個細節都經得起推敲,這就是經典的魅力所在。



這些年來,已不知看過多少遍《英雄本色》。

年少時,喜歡小馬哥的風流倜儻、義薄雲天,喜歡看那些火爆的槍戰場面。

待長大了些,開始看懂片中的兄弟情誼,並為之心折和嚮往。

後來步入社會,身陷職場,懂得了宋子豪身不由己的無奈,甚至也像宋子傑一樣,不顧一切地做出一些幼稚的舉動,只為證明自己。

這部電影,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了我的心路歷程。

如今,狄龍和周潤發都已年過花甲,張國榮更是永遠離開了我們。

而當年在昏暗的錄像廳里、在小小的電視機前,為小馬哥、豪哥出生入死的兄弟情義而激動不已的熱血少年,也已經飽嘗了人情冷暖,開始習慣掩藏自己的情緒,臉上帶著世故的微笑。

幸好,光影猶存;幸好,夢想仍在。

正如影片的主題曲《當年情》中唱的那樣:

一望你,眼裡溫暖已通電

心裡邊,從前夢一點未改變

今日我,與你又試肩並肩

當年情,再度添上新鮮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