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70年代廣播小說礦山風雲是誰播講的
曹燦
⑵ 列舉余華的作品
余華自傳
1960年4月3日的中午,我出生在杭州的一家醫院里,可能是婦幼保健醫院,當時我母親在浙江醫院,我父親在浙江省防疫站工作。有關我出生時的情景,我的父母沒有對我講述過,在我記憶中他們總是忙忙碌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我幾乎沒有見過他們有空餘的時間坐在一起談談過去,或者談談我,他們第二個兒子出生時的情景。我母親曾經說起過我們在杭州時的片斷,她都是帶著回想的情緒去說,說我們住過的房子和周圍的景色,這對我是很重要的記憶,我們在杭州曾經有過的短暫生活,在我童年和少年時期一直是想像中最為美好的部分。
我的父親在我一歲的時候,離開杭州來到一個叫海鹽的縣城,從而實現了他最大的願望,成為了一名外科醫生。我父親一輩子只念過六年書,三年是小學,另外三年是大學,中間的課程是他在部隊時當衛生員時自學的,他在浙江醫科大學專科畢業後,不想回到防疫站去,為了當一名外科醫生,他先是到嘉興,可是嘉興方面讓他去衛生學校當教務主任;所以他最後來到了一個更小的地方棗海鹽。
他給我母親寫了一封信,將海鹽這個地方花言巧語了一番,於是我母親放棄了在杭州的生活,帶著我哥哥和我來到了海鹽,我母親經常用一句話來概括她初到海鹽時的感受,她說:「連一輛自行車都看不到。」
我的記憶是從「連一輛自行車都看不到」的海鹽開始的,我想起了石板鋪成的大街,一條比胡同還要窄的大街,兩旁是木頭的電線桿,裡面發出嗡嗡的聲響。我父母所在的醫院被一條河隔成了兩半,住院部在河的南岸,門診部和食堂在北岸,一座很窄的木橋將它們連接起來,如果有五、六個人同時在上面走,木橋就會搖晃,而且橋面是用木板鋪成的,中間有很大的縫隙,我的一隻腳掉下去時不會有困難,下面的河水使我很害怕。到了夏天,我父母的同事經常坐在木橋的欄桿上抽煙閑聊,我看到他們這樣自如地坐在粗細不均,而且還時時搖晃的欄桿上,心裡覺得極其神聖。
我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我母親經常這樣告訴我,說我小時候不吵也不鬧,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她每天早晨送我去幼兒園,到了晚上她來接我時,發現我還坐在早晨她離開時坐的位置上。我獨自一人坐在那裡,我的那些小夥伴都在一旁玩耍。
到了四歲的時候,我開始自己回家了,應該說是比我大兩歲的哥哥帶我回家,可是我哥哥經常玩忽職守,他帶著我往家裡走去時,會突然忘記我,自己一個人跑到什麼地方去玩耍了,那時候我就會在原地站著等他,等上一段時間他還不回來,我只好一個人走回家去,我把回家的路分成兩段來記住,第一段是一直往前走,走到醫院;走到醫院以後,我再去記住回家的路,那就是走進醫院對面的一條胡同,然後沿著胡同走到底,就到家了。
接下來的記憶是在家中樓上,我的父母上班去後,就把我和哥哥鎖在屋中,我們就經常撲在窗口,看著外面的景色。我們住在胡同底,其實就是鄉間了,我們長時間地看著在田裡耕作的農民,他們孩子提著割草籃子在田埂上晃來晃去。到了傍晚,農民們收工時的情景是一天中最有意思的,先是一個人站在田埂上喊叫:「收工啦!」
然後在田裡的人陸續走了上去,走上田埂以後,另外一些人也喊叫起收工的話,一般都是女人在喊叫。在一聲起來,一聲落下的喊叫里,我和哥哥看著他們扛著鋤頭,挑著空擔子三三兩兩地走在田埂上。接下去女人的聲音開始喊叫起她們的孩子了,那些提著籃子的孩子在田埂上跑了起來,我們經常看到中間有一、兩個孩子因為跑得太快而摔倒在地。
在我印象里,我的父母總是不在家,有時候是整個整個的晚上都只有我和哥哥兩個人在家裡,門被鎖著,我們出不去,只有在屋裡將椅子什麼的搬來搬去,然後就是兩個人打架,一打架我就吃虧,吃了虧就哭,我長時間地哭,等著我父母回來,讓他們懲罰我哥哥。這是我最疲倦的時候,我哭得聲音都沙啞後,我的父母還沒有回來,我只好睡著了。那時候我母親經常在醫院值夜班,她傍晚時回來一下,在醫院食堂賣了飯菜帶回來讓我們吃了以後,又匆匆地去上班了。我父親有時是幾天見不著,母親說他在手術室給病人動手術。我父親經常在我們睡著以後才回家,我們醒來之前又被叫走了。在我童年和少年時期,幾乎每個晚上,我都會在睡夢里聽到樓下有人喊叫:「華醫生,華醫生……有急診。」我哥哥到了上學的年齡以*螅�筒荒茉侔閹��詡依錚�乙慘虼說玫攪*同樣的解放。我哥哥脖子上掛著一把鑰匙,背著書包,帶上我開始了上學的生涯。他上課時,我就在教室外一個人玩,他放學後就帶著我回家。有幾次他讓我坐到課堂上去,和他坐在一把椅子里聽老師講課。有一次一個女老師走過來把他批評了一通,說下次不準帶著弟弟來上課,我當時很害怕,他卻是若無其事。過了幾天,他又要把我帶到課堂上去,我堅決不去,我心裡一想到那個女老師就怎麼也不敢再去了。
我在念小學時,我的一些同學都說醫院里的氣味難聞,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喜歡聞酒精和弗爾馬林的氣味。我從小是在醫院的環境里長大的,我習慣那裡的氣息,我的父母和他們的同事在下班時都要用酒精擦手,我也學會了用酒精洗手。
那時候,我一放學就是去醫院,在醫院的各個角落游來盪去的,一直到吃飯。我對從手術室里提出來的一桶一桶血肉模糊的東西已經習以為常了,我父親當時給我最突出的印象,就是他從手術室里出來時的模樣,他的胸前是斑斑的血跡,口罩掛在耳朵上,邊走過來邊脫下沾滿鮮血的手術手套。
我讀小學四年級時,我們乾脆搬到醫院里住了,我家對面就是太平間,差不多隔幾個晚上我就會聽到凄慘的哭聲。那幾年裡我聽夠了哭喊的聲音,各種不同的哭聲,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都聽了不少。
最多的時候一個晚上能聽到兩三次,我常常在睡夢里被吵醒;有時在白天也能看到死者親屬在太平間門口嚎啕大哭的情景,我搬一把小凳坐在自己門口,看著他們一邊哭一邊互相安慰。有幾次因為好奇我還走過去看看死人,遺憾的是我沒有看到過死人的臉,我看到的都是被一塊布蓋住的死人,只有一次我看到一隻露出來的手,那手很瘦,微微彎曲著,看上去灰白,還有些發青。
應該說我小時候不怕看到死人,對太平間也沒有絲毫恐懼,到了夏天最為炎熱的時候,我喜歡一個人呆在太平間里,那用水泥砌成的床非常涼快。在我記憶中的太平間總是一塵不染,四周是很高的樹木,裡面有一扇氣窗永遠打開著,在夏天時,外面的樹枝和樹葉會從那裡伸進來。
當時我唯一的恐懼是在黑夜裡,看到月光照耀中的樹梢,尖細樹梢在月光里閃閃發亮,伸向空中,這情景每次都讓我發抖,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之我一看到它就害怕。我在小學畢業的那一年,應該是1973年,縣里的圖書館重新對外開放,我父親為我和哥哥弄了一張借書證,從那時起我開始喜歡閱讀小說了,尤其是長篇小說。我把那個時代所有的作品幾乎都讀了一遍,浩然的《艷陽天》、《金光大道》、還有《牛田洋》、《虹南作戰史》、《新橋》、《礦山風雲》、《飛雪迎春》、《閃閃的紅星》……當時我最喜歡的書是《閃閃的紅星》,然後是《礦山風雲》。
在閱讀這些枯燥乏味的書籍的同時,我迷戀上了街道上的大字報,那時候我已經在念中學了,每天放學回家的路上,我都要在那些大字報前消磨一個來小時。到了70年代中期,所有的大字報說穿了都是人身攻擊,我看著這些我都認識都知道的人,怎樣用惡毒的語言互相謾罵,互相造謠中傷對方。有追根尋源挖祖墳的,也有編造色情故事,同時還會配上漫畫,漫畫的內容就更加廣泛了,什麼都有,甚至連交媾的動作都會畫出來。
在大字報的時代,人的想像力被最大限度的發掘了出來,文學的一切手段都得到了發揮,什麼虛構、誇張、比喻、諷刺……應有盡有。這是我最早接觸到的文學,在大街上,在越貼越厚的大字報前,我開始喜歡文學了。
當我真正開始寫作時,我是一名牙醫了。我中學畢業以後,進了鎮上的衛生院,當起了牙科醫生,我的同學都進了工廠,我沒進工廠進了衛生院,完全是我父親一手安排的,他希望我也一輩子從醫。
後來,我在衛生學校學習了一年,這一年使我極其難受,尤其是生理課,肌肉、神經、器官的位置都得背誦下來,過於呆板的學習讓我對自己從事的工作開始反感。我喜歡的是比較自由的工作,可以有想像力,可以發揮,可以隨心所欲。可是當一名醫生,嚴格說我從來沒有成為過真正的醫生,就是有職稱的醫生,當醫只能一是一、二是二,沒法把心臟想像在大腿裡面,也不能將牙齒和腳趾混同起來,這種工作太嚴格了,我覺得自己不適合。
還有一點就是我難以適應每天八小時的工作,准時上班,准時下班,這太難受了。所以我最早從事寫作時的動機,很大程度是為了擺脫自己所處的環境。那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進入縣文化館,我看到文化館的人大多懶懶散散,我覺得他們的工作對我倒是很合適的。於是我開始寫作了,而且很勤奮。
寫作使我幹了五年的牙醫以後,如願以償地進入了縣文化館,後來的一切變化都和寫作有關,包括我離開海鹽到了嘉興,又離開嘉興來到北京。
雖然我人離開了海鹽,但我的寫作不會離開那裡。我在海鹽生活了差不多有三十年,我熟悉那裡的一切,在我成長的時候,我也看到了街道的成長,河流的成長。那裡的每個角落我都能在腦子里找到,那裡的方言在我自言自語時會脫口而出。我過去的靈感都來自於那裡,今後的靈感也會從那裡產生。
現在,我在北京的寓所里,根據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的要求寫這篇自傳時,想起了幾年前的一件事,那時我剛到縣文化館工作,我去杭州參加一個文學筆會期間,曾經去看望黃源老先生,當時年近八十的黃老先生知道他家鄉海鹽出了一個寫小說的年輕作家後,曾給我來過一封信,對我進行了一番鼓勵,並要我去杭州時別忘了去看望他。
我如約前往。黃老先生很高興,他問我家住在海鹽什麼地方?我告訴他住在醫院宿舍里。他問我醫院在哪裡?我說在電影院西邊。他又問電影院在哪裡?我說在海鹽中學旁邊。他問海鹽中學又在哪裡?
我們兩個人這樣的對話進行了很久,他說了一些地名我也不知道,直到我起身告辭時,還是沒有找到一個雙方都知道的地名。同樣一個海鹽,在黃源老先生那裡,和在我這里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記憶。
我在想,再過四十年,如果有一個從海鹽來的年輕人,和我坐在一起談論海鹽時,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余華,浙江海鹽人,1960年出生於浙江杭州,後來隨父母遷居海鹽縣。中學畢業後,因父母為醫生關系,余華曾當過牙醫,五年後棄醫從文,進入縣文化館和嘉興文聯,從此與創作結下不解之緣。余華曾在北京魯迅文學院與北師大中文系合辦的研究生班深造。余華在1984年開始發表小說,是中國大陸先鋒派小說的代表人物,並與葉兆言和蘇童等人齊名。著有短篇小說集《十八歲出門遠行》、《世事如煙》,和長篇小說《活著》、《在細雨中呼喊》及《戰栗》。
余華自其處女作《十八歲出門遠行》發表後,便接二連三的以實驗性極強的作品,在文壇和讀者之間引起頗多的震撼和關注,他亦因此成為中國先鋒派小說的代表人物。
事實上,余華並不算是一名多產作家。他的作品,包括短篇、中篇和長篇加在一起亦不超過80萬字。他是以精緻見長,作品大多寫得真實和艱苦,純凈細密的敘述,打破日常的語言秩序,組織著一個自足的話語系統,並且以此為基點,建構起一個又一個奇異、怪誕、隱密和殘忍的獨立於外部世界和真實的文本世界及文本真實。余華曾自言:「我覺得我所有的創作,都是在努力更加接近真實。我的這個真實,不是生活里的那種真實。我覺得生活實際上是不真實的,生活是一種真假參半、魚目混珠的事物。」
《活著》是余華改變風格之作。在敘述方面,他放棄了先鋒前衛的筆法,走向傳統小說的敘事方式,然而結構上,仍能給讀者劇力萬鈞、富於電影感官和想像的感覺。
【余華主要作品目錄】
◇余華◇
短篇小說
十八歲出門遠行《北京文學》 1987.1
西北風呼嘯的中午《北京文學》 1987.5
死亡敘述《上海文學》 1988.11
愛情故事《作家》 1989.7
往事與刑罰《北京文學》 1989.2
鮮血梅花《人民文學》 1989.3
兩個人的歷史《河北文學》 1989.10
祖先《江南》 1993.1
命中註定《人民文學》 1993.7
中篇小說
四月三日事件《收獲》 1987.5
一九八六年《收獲》 1987.6
河邊的錯誤《鍾山》 1988.1
現實一種《北京文學》 1988.1
世事如煙《收獲》 1988.5
難逃劫數《收獲》 1988.6
古典愛情《北京文學》 1988.12
此文獻給少女楊柳《鍾山》 1989.4
偶然事件《長城》 1990.1
夏季台風《鍾山》 1991.4
一個地主的死《鍾山》 1992.6
戰栗《花城》 1994.5
長篇小說
呼喊與細雨(在細雨中呼喊)《收獲》 1991.6
活著《收獲》 1992.6
散文
虛偽的作品《上海文論》 1989.5
川端康成與卡夫卡《外國文學評論》 1990.2
我,小說,現實《今日先鋒》 1994.1
***
參考資料:http://www.white-collar.net/hsl_yh.htm
⑶ 余華簡介
余華,當代作家,浙江海鹽縣人,祖籍山東高唐縣。著有中短篇小說《十八歲出門遠行》《鮮血梅花》《一九八六年》《四月三日事件》《世事如煙》《難逃劫數》《河邊的錯誤》《古典愛情》《戰栗》等,長篇小說《在細雨中呼喊》《活著》《許三觀賣血記》《兄弟》,也寫了不少散文、隨筆、文論及音樂評論。
中文名: 余華
國籍: 中國
民族: 漢
出生地: 浙江杭州
出生日期: 1960年4月3日
職業: 作家
主要成就: 大陸先鋒派小說的代表人物
代表作品: 十八歲出門遠行、鮮血梅花、活著、許三觀賣血記、世事如煙
代表作《活著》
《兄弟》
1960年4月3日(《四月三日事件》的來源)生,祖籍山東高唐。出生於浙江杭州,後來隨當醫生的父親華自治、母親余佩文(父母的姓,是余華名字的來源)遷居海鹽縣。中學畢業後,曾當過牙醫,五年後棄醫從文,先後進縣文化館和嘉興文聯。余華曾兩度進入北京魯迅文學院進修深造,在魯院期間,結識了後來成為他妻子的女詩人陳虹。因陳虹在北京工作,余華後來遷居北京十餘年。現居浙江杭州。 余華1984年開始發表小說,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和蘇童、格非、孫甘露等的創作形成了一股文學潮流,評論界稱之為「先鋒文學」。其作品被翻譯成英文、法文、德文、俄文、義大利文、荷蘭文、挪威文、韓文、日文等在國外出版。長篇小說《活著》和《許三觀賣血記》同時入選百位批評家和文學編輯評選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響的十部作品」。1998年獲義大利格林扎納·卡佛文學獎,2002年獲澳大利亞懸念句子文學獎,2004年獲法國文學與藝術騎士勛章。長篇小說《活著》由張藝謀執導拍成同名電影。 著有短篇小說《十八歲出門遠行》、短篇小說集《世事如煙》、《黃昏里的男孩》、中篇小說集《現實一種》《我膽小如鼠》《戰栗》和長篇小說《活著》《許三觀賣血記》《兄弟》《在細雨中呼喊》等。他也寫了不少散文與文學音樂評論。 現就職於杭州文聯。 閱讀過的作品 在小學畢業的那一年,應該是1973年,縣里的圖書館重新對外開放,我父親為我和哥哥弄了一張借書證,從那時起我開始喜歡閱讀小說了,尤其是長篇小說。我把那個時代所有的作品幾乎都讀了一遍:浩然的《金光大道》、還有《牛虻》、《虹南作戰史》、《新橋》、《礦山風雲》、《飛雪迎春》、《閃閃的紅星》……當時我最喜歡的書是《閃閃的紅星》,然後是《礦山風雲》。 實際上像我真正有書可讀的時候,已經十八九歲了,這是很可悲的。我讀過一位偉大的詩人叫艾略特的傳記,他在中學畢業的時候,古典的現代的名著幾千部,他已經全部讀完了,以後的時間他也不需要再讀了。我到他這個年齡的時候,我才剛開始「讀」。那時候我們中國的文學雜志雖然都很差,從文學質量上來看都不好,但是每一本雜志的發行量都很大。那時候還沒有其他種類的雜志,只要是雜志,就是文學類的,什麼破雜志都能賣30多萬份。後來我讀到了美國作家傑克.倫敦,他給一個文學青年寫了封信,其中有一句話:你寧可去讀拜倫的一行詩,也不要去讀現在的一百多種文學雜志。那時候我馬上就明白這一個道理:不要把時間浪費在垃圾上,應該去讀經典的作品。從那時開始,我就買了大量的19世紀20世紀已經被譽為經典的文學作品……我有一個觀點,就是作為一個作家他是否優秀,取決於他作為一個讀者是否優秀。所以那幾年我成為了一個很不錯的讀者,讀了很多非常優秀的文學作品。雖然我寫的跟他們不一樣,但我知道怎樣去判斷,如何去把握敘述的過程。這是比較重要的一段經歷。 在我年輕的時候喜歡讀一些很費勁的小說,寫的是《世事如煙》之類的作品,那時馬原說我「把一個很好看的故事寫得很不好看」。現在我發現,十多年前看得津津有味的《城堡》幾乎看不下去,我喜歡的是能一口氣讀完的書,比如不久前我重讀的《靜靜的頓河》,感覺與從前完全不同。並非我在閱讀上變得懶惰了,能一口氣讀完的書也不見得就輕松、通俗。閱讀與寫作緊密相關,為什麼我們會對一部作品有感受?我相信是作家寫作時了解應該如何讓讀者去閱讀,這種心理或有意、或無意。 任何時代,都有不浮躁的讀者。讀書是一個人安靜下來才做的事。不是參加派對,不是社會關注的熱鬧。寫作與閱讀,都是冷清的,但這樣的狀態卻像海底激流,始終洶涌澎湃。我有一位朋友,年輕時在大學學習西方哲學,現在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有一個十分有趣的看法,有一天他告訴我說:「我的大腦就像是一口池塘,別人的書就像是一塊石子;石子扔進池塘激起的是水波,而不會激起石子。」最後他這樣說:「因此別人的知識在我腦子里裝得再多,也是別人的,不會是我的。」他的原話是用來抵擋當時老師的批評,在大學時他是一個不喜歡讀書的學生,現在重溫他的看法時,除了有趣之外,也會使不少人信服,但是不能去經受太多的反駁。
⑷ 余華的生活歷程
1960年 l歲
4月3曰中午,余華出生於浙江省立杭州醫院(現為浙江省中醫院)。父親華自治,山東人,部隊轉業後在浙江省防疫大隊工作。母親余佩文,紹興人,浙江醫院手術室護士長。余華有一哥哥華旭。
1962年 3歲
由於父親完成了浙江醫科大學的專科學習,回到浙江嘉興市海鹽縣人民醫院任外科醫生,余華全家遂隨父親遷至海鹽。余華從此在這個江南小城開始了漫長的童年生活。
1963年 4歲
余華進入當地的縣幼兒園。對此,余華的記憶是:「我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我母親經常這樣告訴我,說我小時候不吵也不鬧,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她每天早晨送我去幼兒園,到了晚上她來接我時,發現我還坐在早晨她離開時坐的位置上。我獨自一人坐在那裡,我的那些小夥伴都在一旁玩耍。」
由於父母很忙,上班後就將余華和哥哥鎖在家中。兄弟倆惟有的樂趣便是「經常撲在窗口,看著外面的景色。」
1965年 6歲
和那個時代的大多數家庭一樣,當哥哥脖子上掛著一把鑰匙,背著書包上學時,余華便跟在哥哥身邊也開始了上學的生涯。「他上課時,我就在教室外一個人玩,他放學後就帶著我回家。有幾次他讓我坐到課堂上去,和他坐在一把椅子里聽老師講課。」
1967年 8歲
余華在海鹽縣向陽小學上小學。同時對醫院環境越來越熟悉,「那時候,我一放學就是去醫院,在醫院的各個角落游來盪去的,一直到吃飯。……我父親當時給我最突出的印象,就是他從手術室里出來時的模樣,他的胸前是斑斑的血跡,口罩掛在耳朵上,邊走過來邊脫下沾滿鮮血的手術手套。」
1971年 12歲
余華讀小學四年級,全家搬到醫院里職工宿舍。對此,余華曾回憶到:「我家對面就是太平間,差不多隔幾個晚上我就會聽到凄慘的哭聲。那幾年裡我聽夠了哭喊的聲音,各種不同的哭聲,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都聽了不少。」
1972年 13歲
7月,余華小學畢業。此時,適逢海鹽縣圖書館重新對外開放,父親為他和哥哥辦了兩張借書證。從那時起,余華開始閱讀小說,尤其是長篇小說。他幾乎將那個時代所有的作品都讀了一遍,包括《艷陽天》、《金光大道》、《牛田洋》、《虹南作戰史》、《新橋》、《礦山風雲》、《飛雪迎春》、《閃閃的紅星》……等等。他說,當時自己最喜歡的書是《閃閃的紅星》,然後是《礦山風雲》。
9月,余華進入海鹽中學讀書。
1973年 14歲
余華繼續在海鹽中學讀書,並漸漸迷戀上了街道上的大字報。每天放學同家的路上,他都要在那些大字報前消磨一段時間。余華自己認為:「在大字報的時代,人的想像力被最大限度的發掘了出來,文學的一切手段都得到了發揮,什麼虛構、誇張、比喻、諷刺……應有盡有。這是我最早接觸到的文學,在大街上,在越貼越厚的大字報前,我開始喜歡文學了。」
1974年 15歲
余華繼續在海鹽中學讀書,並在那個讀書無用論的年代,除了學工學農之外,余華和大多數學生一樣,經常在下課鈴響時匆匆地沖進教室,或者在上課鈴響時,卻依然滿校的閑逛。有段時間,余華曾是迷上了音樂簡譜,並試圖將魯迅的《狂人日記》譜寫成音樂。「我寫下了這個世界上最長的一首歌,而且是一首無人能夠演奏,也無人有幸聆聽的歌。」
中學期間,余華曾擔任學校黑板報的采編工作,並常常采寫通訊報道之類的文稿。
1977年 18歲
余華中學畢業。參加**恢復的第一次高考,落榜。
1978年 19歲
3月,由父母安排,余華進入海鹽縣武原鎮衛生院當牙科醫生。余華後來說:「我實在不喜歡牙醫工作,每天八小時的工作,一輩子都要去看別人的口腔,這是世界上最沒有風景的地方,牙醫的人生道路讓我感到一片灰暗。"
由於武原鎮衛生院對面就是海鹽縣文化館,余華每天看到文化館的工作人員從來不用正常上班,非常羨慕。但是,當時的文化館一作人員都需要一技之長,或音樂,或美術,或寫作,余華在對自己進行了一番掂量之後,認為文學最有可能使自己進入文化館,於是開始寫作嘗試。
1979年 20歲
余華被安排到浙江寧波進修口腔科。此間,余華接觸到川端康成的作品。川端康成對余華的早期創作產生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使他明白了小說細部敘事的魅力。「那五六年的時間我打下了一個堅實的寫作基礎,就是對細部的關注。現在不管我小說的節奏有多快,我都不會忘了細部。」
1980年 21歲
余華繼續進行小說寫作的嘗試。據余華父母的回憶,在這一階段,余華除上班之外,所有時間幾乎都呆在虹橋新村26號自己那間臨河的小屋中,以異常執著的精神做著文學的夢。
1981年 22歲
除了川端康成之外,余華開始慢慢地接觸其它外國作家。據余華哥哥華旭回憶,他常
常不分晝夜地與當地文學圈內的朋友們分享閱讀和寫作的快樂。
1983年 24歲
余華開始接觸馬爾克斯等拉美作家作品,並繼續小說創作。
1月,在《西湖》第l期發表短篇小說《第一宿舍》,此系余華的處女作。同年,《西湖》第8期又發表短篇小說《「威尼斯」牙齒店》。
11月,余華欣喜地接到時任《北京文學》編委周雁如電話,赴京改稿。這次改稿之行,使余華開始了寫作歷程的重要轉折。
12月,在當時影響頗大的《青春》雜志發表短篇小說《鴿子,鴿子》。隨後,余華借凋到夢寐以求的海鹽縣文化館。
1984年 25歲
1月,余華在《北京文學》發表短篇小說《星星》,隨後又在該刊發表《竹女》、《月亮照著你,月亮照著我》等短篇,其中《星星》獲得當年的《北京文學》獎。
5月,在《東海》發表短篇小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8月,余華正式調入海鹽縣文化館。
1985年 26歲
3月,與當時的海鹽縣文化館文秘幹部潘銀春女士結婚。
9月,余華與另一位浙江青年作家趙銳勇一起,歷時二十餘天,沿長江兩岸進行考察。這也是余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門遠行。
1986年 27歲
春天,余華與朋友在杭州逛書店,意外發現僅有的一冊《卡夫卡小說選》,朋友先買下了。為此,余華以一套《戰爭與和平》換取了此書。從此,「卡夫卡在川端康成的屠刀一下拯救了我。我把這理解成命運的一次恩賜。」
冬天,余華赴北京兩直門的上園飯店參加《北京文學》的筆會,遇見著名的文學評論家李陀。余華將自己的新作《十八歲出門遠行》交給李陀審讀,李陀看完後說:「你已經走到了中國當代文學的最前列了。」後來,余華承認:「李陀的這句話我一輩子忘不了,就是他這句話使我後來越寫膽子越大。」
1987年 28歲
余華在《北京文學》發表《十八歲出門遠行》和《西北風呼嘯的中午》,同時又在《收獲》發表《四月三日事件》和《一九八六年》,從此開始確立了自己在中國先鋒作家中的地位。
2月,余華赴北京魯迅文學院參加文學講習班的學習。7月結束,返回海鹽。
1988年 29歲
余華分別在《北京文學》和《收獲》發表《現實一種》、《世事如煙》等重要作品。
9月,余華進入魯迅文學院和北京師范大學聯合舉辦的創作研究生班學習,期間與莫言、劉毅然等同學。
魯迅文學院讀書期間,余華開始廣泛接觸包括馬爾克斯、福克納、胡安·魯爾福等大量現代作家的經典作品,並陸續創作了一大批先鋒式的中短篇小說。
1989年 30歲
4月,受山東電視台邀請,與劉毅然等作家班同學數人一起穿越西部,沿途考察了新疆、甘肅、青海和西藏等地,歷時一個多月。暑期赴山東威海,為山東電視台撰寫《穿越西部》專題片。
9月,在《上海文論》第5期發表重要論文《虛偽的作品》,明確地表達了自己對現實秩序的不信任,並全面闡釋自己內心真實的藝術哲學和審美觀念。
此外,還在《鍾山》、《北京文學》、《人民文學》等雜志分別發表了《此文獻給少女楊柳》、《往事與刑罰》、《鮮血.梅花》等一批極具先鋒意味的中短篇小說。
年底,余華調入嘉興市文聯,為《煙雨樓》編輯。
1990年 31歲
作家出版社出版了余華的第一部小說集《十八歲出門遠行》。
不久,台灣遠流出版公司也出版了小說集《十八歲出門遠行》。
除讀書之外,余華還開始了第一部長篇《細雨與呼喊》(後改名為《在細雨中呼喊》)的寫作。
年底,余華研究生班畢業,獲文學碩士,並回嘉興繼續修改《細雨與呼喊》。
1991年 32歲
8月,與潘銀春女士離婚。
花城出版社出版了余華的第二部小說集《偶然事件》。
在《收獲》發表了余華的第一部長篇小說《細雨與呼喊》,後由花城出版社出版。
台灣遠流出版公司出版了余華小說集《世事如煙》。
1992年 33歲
與作家班同學陳虹女士結婚。余華認為,妻子陳虹對自己後來的創作產生了非常重要的影響。
受聘為浙江文學院合同製作家,聘期約為一年。
在《收獲》發表重要長篇小說《活著》,後由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
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了小說集《河邊的錯誤》。
台灣遠流出版公司出版了長篇小說《在細雨中呼喊》。
1993年 34歲
8月,調離嘉興市文聯,並定居北京,開始職業寫作。
8月27日,兒子余海果出生。
台灣遠流出版公司出版了小說集《夏季台風》。